遲映余吃完面條,街上那場鬧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甚至沒機會看到涉事雙方。
回到公寓,她點開那個ta趣賬號。
賬號內(nèi)的動態(tài)都刪干凈了,私信也關(guān)閉了,營造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想也沒想,在電腦上登陸設(shè)備,準備直播。
攝像頭出了點小問題,她湊近把接線重新連了一遍,卻沒注意到不小心點到了“開始直播”。
“操,這騙子還敢開播?”
朋友的咒罵聲在沈洄的高級公寓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正不耐煩地靠在沙發(fā)上,看著朋友用電腦傳著什么文件,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州繁華的夜景,霓虹燈的光一閃一閃,像這個城市永不停歇的脈搏。
“吵死了。”沈洄皺著眉,從茶幾上拿起一罐冰可樂,拉開拉環(huán)的“嗤”聲清脆。
朋友叫許陽,是沈洄為數(shù)不多能忍受待在自己空間里的人。
他此刻正指著電腦屏幕,一臉的義憤填膺:“就是這個叫h的,屌的,上個月在她這買的限量版球鞋,說是代購,結(jié)果是高仿,坑了我八千多!你看,這不長記性的又來了。”
電腦屏幕上,一個名為“ta趣”的軟件界面跳了出來,一個id為“h”的主播頭像亮著,顯示“正在直播中”。
許陽一邊罵著,一邊熟練地點了進去。他大概是想繼續(xù)去直播間里發(fā)泄怒火。
沈洄本來沒興趣,他討厭這種鬧劇。他仰頭喝了一口可樂,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卻壓不住心里的那股無名火。
休學(xué)在家的日子無聊得像一潭死水,每天都差不多。
他正要讓許陽滾蛋,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電腦屏幕——然后就停住了。
直播間的畫面很安靜。
沒有吵鬧的音樂,也沒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只有一個女孩,離鏡頭很近,看樣子是在調(diào)整攝像頭。
她有一頭很淡的金色長發(fā),垂在肩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毛衣,背景是一面白墻。鏡頭很近,能看清她鼻梁上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
燈光從正面打過來,把她的臉照得很白,琥珀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鏡頭,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看。
沈洄拿著可樂罐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屏幕下方,彈幕像瘋了一樣地滾動起來。
【騙子終于上線了?我的錢呢?】
【h我操你爹,賣假貨的biss!】
【大家快舉報!讓平臺封了她!】
【還我血汗錢?。?!】
許陽也在飛快地敲著鍵盤,把那些詛咒的話語變成一行行白字,匯入那片污濁的洪流里。
“煩死了?!鄙蜾Ш鋈婚_口,聲音很低。
“???”許陽沒聽清,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