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jié)束時,天已完全黑下來。
兩人走出西餐廳,夜風從江邊灌進來,把晚春的熱氣揉散成一片微涼。
謝惟走在前面,不等許琳舟吐槽,便順勢一拉,把她的書包帶輕輕扯住:“陪我走走,吃多了運動運動?!?/p>
“我才沒吃多!”許琳舟嘴硬,卻還是跟上去,她一步步踩著青石,步子邁得很大,每一步都要比謝惟多一點張揚。
晚上的梅城多水汽,燈光被空氣打shi了輪廓,整座江面像一張正在緩緩翻頁的深藍布料,橋的影子懸在上頭,被波光輕微咬碎。
兩個人一路穿過街口綠地走到了濱江步道。她撐著手背抵嘴邊打了個哈欠,一臉不解地問:“你帶我出來不會是想讓我夜跑吧?說好補蛋白質(zhì),結(jié)果變拉練?”
“你吃完飯不走兩步,晚上睡得著嗎?”他看也不看她,只隨口接一句,掌心卻始終不動聲色地貼在她手腕骨處,力度既不牽引,也不放開。
兩人一路并肩走著,說不上話多密集,但也沒有冷場。他偶爾會指出岸邊路燈旁爬著的夜蛾,她則時不時踢一腳步道磚邊垂下的小草。
走到橋頭時,她腳步停了下:“你拉我來爬這大橋?”
“不是爬,是走?!?/p>
“這不是一回事嗎?一來一回快趕上一個八百米了,還要爬坡,你知不知道我腿都快斷了?”
謝惟回頭,朝她露出一個極淺的笑?!白咦呦陈铩!?/p>
于是許琳舟在懶得爭辯的狀態(tài)下,一邊嘴上吐槽一邊邁出腳步,跟著他走上了跨江大橋。
風在橋身上變得更自由,吹得兩人的衣角不停打卷。車流從橋的另一邊呼嘯而過,卻像跟他們的世界隔了一層簾幕,聲音模糊又遠。
走到橋中段時,謝惟忽然放緩了步子。他看著江面燈光和倒影交迭的起伏,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guān)于這座橋的傳說?”
“什么傳說?”
他望著江面,隨口一樣地說:“有人說,如果兩個人一起從橋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p>
許琳舟下意識想笑,先“哼”了一聲:“什么狗血古早言情設(shè)定?你哪來的聽說?”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過頭看她,“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愿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