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欣賞勇士,倒是與我事先猜測的差不多……”
任弘早就想明白了:“先前那西部督郵不用我,因為他是郡吏,凡事求穩(wěn),知道我是受禁錮的罪吏子弟,便不敢冒險?!?/p>
“但在絕域里奔波的將軍、使節(jié),他們缺的,正是奇節(jié)勇士!”
說句不好聽的,正兒八經的官宦子弟,良家百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誰愿意到西域冒險?
張騫兩次出使,隊伍里也多是郡國惡少年,亦有來自屬國的羌胡,頭上頂著各式罪名的馳刑士。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窮兇極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賣命,才能發(fā)狠,才能豁出去。
正是這群人,以無畏的勇氣,向著未知世界進發(fā),硬生生鑿空了西域!
這是屬于華夏的地理大發(fā)現。
但光有勇氣,還不夠啊,想要出類拔萃,任弘還得展現一些其他東西……
于是任弘立刻折回懸泉置,卻見徐奉德還站在門口,他頭戴劉氏冠,在懸泉置一眾幘巾里,鶴立雞群。
方才在蘇、陳二人面前,徐奉德可是滿面春風,眼下卻冷了下來,見了任弘,便沒好氣地說道:
“詔書抄完了?”
任弘指著北墻處:“都抄到墻上了?!?/p>
徐奉德吹胡子瞪眼:“這次沒砸筆?”
任弘笑道:“嗇夫聽到了?”
徐奉德冷笑道:“懸泉置巴掌大的地方,你喊那么大聲,置所里的眾人,燒火的、站崗的、喂馬的,誰沒聽到?”
“置所里的筆可不多,若是損壞了,你可是要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