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1頁）

他其實沒抱希望。要是陳否隨便把行藏透露給一個無賴，也不至于讓他們白找一整年。

不想那地痞仔細(xì)回憶一番，竟然說：“我的確見過這么一個人。之前在城西，她摔一跤，把我也絆倒了，所以格外記得。身上有一股藥味，對不對？”

海月的線人的確講過：是在奉天城西看見陳否。東風(fēng)驚訝道：“你曉得她住在哪里么？”

瘦地痞道：“城西有一排房子，比別的都要破，你們一看便知。往里數(shù)三道門，她就住在那里了?！眽旱吐曇粲謫枺骸按髠b，你們是不是在找陳否？”

東風(fēng)不答，起身道：“我們走了。”

張鬼方牽出暗云，和他一前一后，坐上馬鞍。文泉自己另乘一匹，三人絕塵而去。

奔波半日，快到傍晚的時候，奉天城門果然到了。馬不停蹄趕到城西，果然見到一條巷，連排十九間房，每間都破落得惹眼，幾乎要連在一起倒坍了。文泉樂道：“陳否躲到這種地方來，身上恐怕一文錢都沒有了。不出幾天，她自己就要餓死。”

張鬼方道：“這種人餓不死罷?！蔽娜獓K道：“你懂什么，她被咱們東風(fēng)大哥追著跑，疲于奔命，哪里有辦法賺錢。”

這條巷房屋雖破，住的人卻不少。或者得了重病，或者是無兒無女老人。大凡手腳有力氣的，不至于流落此地。

東風(fēng)不急著闖進(jìn)去，打發(fā)文泉，在周圍探聽一圈。果然許多人認(rèn)得陳否，說陳否是新近搬來的，偶有余糧，總是拿出來接濟(jì)左鄰右舍，不過陳否出門去了，還不知道何時回家。

文泉起先有點喪氣，接著靈機(jī)一動，再問：“她出門，帶的東西多么？我們是她好朋友，遠(yuǎn)遠(yuǎn)跑來拜訪，實在不想撲空?！?/p>

巷口老頭慢騰騰道：“她往南走了，提著菜籃子，肯定是去趕集了。你們?nèi)舨恢?，在這里等小半時辰，她也就回來了?！?/p>

東風(fēng)低聲道：“先進(jìn)去看看。”趁機(jī)彈開門鎖，閃入屋內(nèi)。

她之前住金光門外，家什雖舊，好歹還有幾件。這間屋則徹徹底底“家徒四壁”了?；鹛晾镆欢严说牟窕?，旁邊一個藥罐子，還有一個下了一半的棋盤。

文泉笑道：“住這種地方，也不忘記下棋。看來下棋是有癮的?！?/p>

張鬼方接了一句嘴，說：“以后叫我?guī)煾敢矊W(xué)學(xué)，不要天天玩葉子牌了?！蔽娜溃骸罢l和你說話?！?/p>

東風(fēng)說：“讓他學(xué)?！币贿吔议_藥罐的蓋子，斜過來倒了一倒。里面沒有湯水，只剩些潮作一團(tuán)的藥渣。

文泉叫道：“啊喲，藥都燒干了，她是不是跑了？”

東風(fēng)道：“以前我給子車熬藥，要是碰上貴的藥材，都是早熬一副，藥渣不倒掉，晚上再添水熬一副。不好說她是不是跑了?！?/p>

文泉在屋里踱來踱去，再找不到多的東西。他見張鬼方盯著棋盤不響，心里更加煩亂，埋怨說：“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下棋呢?！?/p>

東風(fēng)也湊過去，撩起衣擺，蹲下來看棋盤。張鬼方低聲說：“這里擺的圖案，是不是和去年、她在長安擺的很像？”

棋盤上的確又是“征吃”的局面。在圍棋中，征吃又叫“扭羊頭”，追的一方必須步步為營，每一子都下在“羊頭”旁邊。但凡下錯一子，對手就能夠逃出生天，反攻己方破綻。東風(fēng)說：“難為你記得這個?！背烈靼肷危鋈唤辛艘宦暎骸拔娜??！?/p>

文泉趕過來問：“怎么？”東風(fēng)道：“我想來想去，我們來時動靜太大，還到處找人打聽。過會兒陳否回家，聽說我們來了，她也肯定不敢進(jìn)屋?！?/p>

文泉懊惱道：“那怎么辦？早知不問那個老人家了?！睎|風(fēng)說：“你往南邊追一追，看看能不能找著她。我們兩個就在屋里守著，怎么樣？”

文泉連聲答應(yīng)，急匆匆跑出巷外。等他跑遠(yuǎn)，張鬼方笑道：“你支開他干什么？”

東風(fēng)說：“你又知道了?！卑哑灞P翻過來，棋子“嘩啦啦”倒在地上亂跳。只見盤底刻了一個數(shù)字，是：五。

張鬼方問：“這是什么意思？”東風(fēng)不答，卻說：“你出門去，從巷口數(sh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