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焰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大是大非面前,感性是最要不得的。
他身上背負(fù)的責(zé)任,遠(yuǎn)比我的要重很多。
并且,他守護(hù)我,總比讓我來守護(hù)他們來得更保險。
銀針戳破我中指指尖,一滴血滴落在了缽里,瞬間暈染開來。
姜四缺拿著銀針輕輕攪拌缽里的糊狀液體,隨著他的攪動,銀針的顏色在迅速變化。
像淬了毒的暗器一般。
緊接著,他將一張黃透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紙平鋪在了杜嬋的后脖頸上。
一針。
一針……
一針一針地沿著杜嬋后脖頸上的那兩個字描摹。
銀針的顏色變淡,插入缽中吸色,再變淡,再吸色……那張頭黃色的紙,最終幾乎要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只有扎出來的‘杜嬋’二字是黑色的。
等到‘杜嬋’二字完全成型,那張紙又被鋪在了我的后脖頸上。
冰涼潮濕的紙張貼合上來的那一瞬間,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柳珺焰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緊緊地握著。
我抬頭沖他笑了笑:“沒事,只是有點涼?!?/p>
隨后我就低下頭去。
深深地低下去。
銀針第一次刺下來的時候,先是一痛,像被螞蟻夾了一下一般,隨后,刺骨的寒意順著針尖直往我后脖頸的皮肉里鉆。
姜四缺的動作快準(zhǔn)狠,密集的針刺入我的后脖頸,汩汩陰寒之氣從后脖頸朝著四肢百骸滲透進(jìn)來,我的腦袋開始一陣一陣地發(fā)暈。
我閉了閉眼,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嚇得我一個激靈,瞬時清醒了一些。
可當(dāng)銀針再一次刺下來的時候,我又開始出現(xiàn)了幻聽。
我聽到一個特別沙啞的聲音在跟我說話:“小嬋……小嬋……”
隨著一聲聲的呼喚,我的意識再次昏沉了起來。
那聲音像一根纏向我靈魂的線,牽著我不知道要飄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