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阿婆已經(jīng)輪回去了,你不必擔心了。”
陸回此時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溫和與篤定。
老人抹干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身體仍在微微顫抖,但眼神中那蝕骨的悲痛卻是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對“仙師”更深的敬畏和感激。
他緊緊反握住陸回的手,那枯瘦的手掌此刻竟也多了幾分力氣。
“仙師,您真是活神仙啊!老漢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您才好??!”
他哽咽著,又要屈膝。
“使不得,許老伯!”
陸回連忙再次用力托住他,“阿婆心善,這是她應(yīng)得的福報。我只是順天應(yīng)人罷了?!?/p>
“仙師,您快進屋坐,走了這么遠的路,又為我老婆子費了這么大的神通,一定累壞了,我去給您弄些吃食,家里…家里沒什么好東西,您千萬別嫌棄!”
許老漢拉著陸回的袖子,不由分說就往那低矮破舊的茅屋里引。
陸回這次沒有推辭,經(jīng)歷了半個多月的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浪生涯,剛才那場耗費心神的“法事”更是讓他感覺身體被掏空。
熱乎的食物和片刻的安寧,對他而言是此刻最實在的需求。
茅屋內(nèi)光線昏暗,陳設(shè)簡陋得令人心酸,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一張瘸腿的桌子,兩把歪歪扭扭的凳子,角落里堆著些農(nóng)具和柴草。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草藥味和久病之人特有的氣息,但這一切在陸回眼中,卻比荒郊野嶺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順從地在稍穩(wěn)當些的凳子上坐下,看著許老漢在小小的灶臺前忙活。
“老人家,剛剛做法著急,還未問過您老姓名呢?!?/p>
陸回主動開口,既是拉近距離,也是想多了解一些情況。這許老漢,可是他“輪回信仰”傳播計劃的第一個成功案例,也是重要的“口碑來源”。
許老漢正費力地往灶膛里添著柴火,聞言連忙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樸實的恭敬:
“老漢姓許,祖祖輩輩都是這山里的農(nóng)戶,您叫我一聲許老漢就好,可當不起‘老人家’這么客氣地稱呼,仙師您折煞老漢了。”
“孩子但是出息了,早些年出門打拼去了,聽說有了些成就,也就沒有再回來了?!?/p>
許老漢自顧自的說著,一時竟是多說了些,他連忙閉嘴,不再多說。
“許老伯”
陸回沒有多說,而是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顯得更親切些,“您和許阿婆在這山里住了很久了吧?”
“是啊,一輩子了?!?/p>
許老漢嘆口氣,火光映著他蒼老的臉龐,“老婆子她…唉,苦了一輩子,沒享過一天福,臨了還病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