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發(fā)布會名額姜恣沒有送給其他人。
高考那兩天,她正好沉浸在身世的事情上,沒心思,再想起時,也晚了。
索性就沒再去找什么高考生。
直到坐在去上海的高鐵上,她看著窗外快速后退的軌道,心中愈發(fā)強烈的期待。
她恍然明白,那些都不是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想見見他。
以普通人的身份,而不是侄媳婦。
戚稚已經簽約了談堯的工作室,發(fā)布會的名額也是她從內部要的,兩人順利進入了室內。
這是姜恣第一次來劇宣。
冷白色的聚光燈下,光鮮亮麗的明星演員白得發(fā)光,容貌皆是上等。
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舞臺中央的談堯。
他微微側著頭,流暢的下頜線在強光下切割出一道冷硬的弧光,唇角勾著那抹被無數(shù)鏡頭寵壞了的、恰到好處的弧度。
一身白色西裝,像是中世紀走出來的貴族公子。
臺下是沸騰的聲浪,粉絲的尖叫、快門瘋狂的嘶鳴、主持人亢奮的提問,混雜成一片黏稠的、令人眩暈的噪音沼澤。
姜恣沒有上前,而是縮在發(fā)布會大廳最后一排,最角落的陰影里,像一粒試圖鉆進地縫的塵埃。
“談堯那張臉真的是扛得住任何鏡頭的帥啊?!?/p>
閨蜜戚稚搖頭感嘆,轉頭看到姜恣一個勁往角落里縮的動作,恨鐵不成鋼,
“寶,你躲什么,出來光明正大地看!”
姜恣被她扯得一個趔趄,被迫從陰影里挪出來一點。
臺上,談堯正對著某個方向揮手,引發(fā)又一輪海嘯般的尖叫。
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地擂鼓,幾乎要撞碎胸腔逃出去。
十年前那個濕冷的雨夜毫無預兆地撞進腦海。
豎店的深夜片場,巨大的綠幕前,人工降雨冰冷刺骨。
他剛剛拍完一場情緒崩潰的重頭戲,渾身濕透,像一頭被抽干了力氣的困獸,獨自蜷在休息椅里,助理躲在一旁玩手機,根本不管他。
還是姜恣看不上去,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滾燙的姜茶走過去。
杯子不隔熱,她手被燙的抖得厲害,杯子沒放穩(wěn),褐色的液體潑出來,濺到了他的手背上,瞬間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找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