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龍膽共鳴（第1頁）

邙山北麓的晨霧還未散盡時，凌云正蹲在溪邊打磨那柄柴刀。刀刃在青石上摩擦出細碎的火星，映著他掌心若隱若現(xiàn)的淡金紋路——自汜水關(guān)一役后，這紋路便時常在他運起《人皇策》心法時浮現(xiàn)，只是那股能震懾邪脈的“人皇威壓”，卻再也沒能完整爆發(fā)。

“在想昨夜的事？”趙云牽著白馬走過來，將一塊干糧遞給他。馬背上的銀槍沾著露水，槍尖的寒芒被晨光染成淡金色。

凌云接過干糧，咬了一口才點頭：“趙兄，你說關(guān)羽將軍口中的‘統(tǒng)脈之氣’，真的和我有關(guān)嗎？可我除了能偶爾逼退邪脈，連最基礎(chǔ)的‘聚靈’都讓不到?！?/p>

他試過像趙云那樣運轉(zhuǎn)玄脈：凝神靜氣，引導(dǎo)天地間的靈氣入l?？赡切┯坞x的光點剛靠近他，就像遇到了無形的屏障，要么繞著圈散開，要么直接湮滅——這是典型的“廢脈”特征，也是過去十六年里，他被嘲笑的根源。

趙云蹲下身，用指尖蘸了點溪水，在青石上畫了個簡單的脈輪圖案：“玄脈修煉，講究‘引、聚、化、用’。尋常玄脈者如我，引靈氣入脈輪，聚于丹田，化為本脈之力，再用于槍術(shù)或術(shù)法。但你不通。”

他指著圖案中心：“汜水關(guān)時，你沒刻意引氣，卻能讓邪脈自行潰散——這不像‘用’，反倒像‘令’。就像將軍號令士兵，不必親自揮刀，一聲令下自有人向前?！?/p>

凌云愣住了：“號令？可玄脈是天地靈氣所化，怎么會聽人的號令？”

“或許，你的‘人皇脈’本就不是尋常玄脈?！壁w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我們要過白鹿原，那里有座廢棄的古戰(zhàn)場，據(jù)說埋著戰(zhàn)國時的玄脈兵器。若遇到危險，你不必硬拼，記得護住自已?！?/p>

話音剛落，遠處的霧靄中突然傳來馬蹄聲。不是雜亂的盜匪馬蹄，而是整齊劃一的鐵蹄踏地聲，震得地面微微發(fā)顫。趙云臉色一凜，將凌云拉到白馬身后，銀槍瞬間出鞘：“是董卓的‘玄甲騎’！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霧氣漸散，一隊黑甲騎兵出現(xiàn)在官道盡頭。他們的鎧甲上鑲嵌著暗紫色的鱗片，座下的戰(zhàn)馬眼中閃爍著兇光——那是“獸脈”與“甲脈”融合的特征，刀槍難入，速度極快。為首的騎士戴著青銅面具，手中的長戟纏繞著黑霧，顯然是邪脈修煉者。

“奉李儒大人令，搜查可疑人等?！泵婢唑T士的聲音像磨過的鐵塊，目光掃過趙云時停頓了一下，“龍膽脈？有點意思。把他拿下，帶回營中給‘血脈營’當鼎爐。”

五個玄甲騎兵立刻策馬沖出，手中的長矛泛起紫黑色的光——那是“毒脈”煉化的玄鐵，哪怕擦破點皮，也會讓玄脈者靈氣潰散。

“凌云，躲遠點！”趙云大喝一聲，白馬人立而起，銀槍化作一道藍色閃電，槍尖的龍膽氣在晨空中炸開，竟凝成半透明的龍形虛影。第一槍挑飛最左側(cè)騎兵的長矛，第二槍點在中間騎士的甲胄縫隙，第三槍尚未遞出，剩下的三個騎兵已呈品字形圍了上來，長矛的毒光織成一張網(wǎng)。

凌云縮在白馬身后，心臟跳得像擂鼓。他看著趙云在槍林中穿梭，銀槍的藍光雖猛，卻漸漸被毒脈的紫霧壓制——玄甲騎兵的配合太默契了，分明是常年演練的戰(zhàn)陣，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鎖死趙云的閃避路線。

突然，一個騎兵繞到趙云側(cè)后方，長矛帶著毒光刺向他的后心。趙云回槍格擋，卻沒注意到正面的騎士將長矛擲了過來！銀槍來不及回防，只能側(cè)身躲閃，長矛的尖端還是擦過他的左臂，留下一道紫黑色的血痕。

“趙兄！”凌云失聲喊道。

趙云悶哼一聲，左臂瞬間麻木，龍膽氣運轉(zhuǎn)頓時滯澀。面具騎士冷笑一聲：“龍膽脈又如何？中了我的‘蝕靈毒’，半個時辰內(nèi)靈氣盡散，與廢人無異?！?/p>

玄甲騎兵趁機收緊包圍圈，長矛的毒光越來越盛。趙云咬著牙挺槍而立，臉色卻越來越蒼白，藍色的龍膽氣已經(jīng)黯淡了不少。

凌云看著那道紫黑色的傷口，腦中突然閃過《人皇策》的殘句：“脈者，氣之流也；氣者，心之使也。若心能統(tǒng)氣，毒何能侵？”

他不知道自已想讓什么，只覺得胸口發(fā)熱，掌心的淡金紋路突然亮起。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到磅礴的威壓，而是一種奇異的“連接感”——仿佛能觸摸到趙云l內(nèi)流動的龍膽氣，感受到那股氣在毒脈侵蝕下的掙扎。

“趙兄，凝神！”凌云下意識地伸出手，按在趙云的后背。

淡金色的光芒順著他的掌心涌入趙云l內(nèi)。起初只是微弱的暖流，接觸到龍膽氣的瞬間，竟像遇到了久別重逢的伙伴，猛地暴漲起來！藍色的龍膽氣被金光包裹，原本滯澀的流動突然變得順暢，紫黑色的毒血在金光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化作縷縷黑煙消散。

“這是……”趙云又驚又喜，麻木的左臂恢復(fù)了知覺，龍膽氣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練。他借勢挺槍反擊，銀槍上的龍形虛影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龍吟，竟硬生生震斷了兩個騎兵的長矛！

面具騎士猛地瞪大了眼睛：“統(tǒng)脈術(shù)！你是‘人皇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