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緊緊地盯著阮清夢,急切地問道:“你祖父可還在世?先前只聽你說起過你的父親和兄長,倒是不曾聽你說起你的祖父?!?/p>
若是她祖父可以進京,大慶文壇的未來就有希望了,他再也不會被靖國的帝王在文治方面壓上一頭。
阮清夢神色黯然,吸了吸鼻子:“祖父已仙逝五年有余……”
“對了,先前臣妾夢到南方大雨,也是祖父托夢,臣妾那陣子總是想到祖父,便讓父親和母親多去看看祖父,后來就經(jīng)常夢到祖父?!?/p>
沈映階聞言,面露痛惜之色,沉默良久。
忽然,他問阮清夢:“你祖父叫什么名字?”
阮清夢說道:“祖父名叫阮墨?!?/p>
沈映階轉(zhuǎn)身對隨行的蔡寶說道:“蔡寶,去擬旨,追封阮墨為文淵閣大學(xué)士,謚號‘文貞’,賜金百兩修繕墓地,命翰林院將其詩作整理傳閱,廣為流傳!”
沈映階喜形于色:“朕要親自為你祖父的詩集作序,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慶國有此等才子!”
蔡寶連忙記下,阮清夢已跪倒在地,淚流滿面:“臣妾代祖父謝皇上恩典!”
沈映階親手扶她起來,眼中滿是贊賞:“你有如此家學(xué)淵源,難怪氣質(zhì)不凡。從今日起,你便日日來紫宸殿陪朕一起讀書作詩?!?/p>
阮清夢受寵若驚,正要再拜,卻被沈映階制止:“不必多禮,朕只問你,可還有你祖父的其他遺作?”
“祖父曾給臣妾托夢過一些文章,只是……臣妾不知祖父寫得是否妥當(dāng)?!?/p>
唐宋的詩詞還有元曲當(dāng)中,有不少文人墨客所作的詩詞是嘲諷當(dāng)權(quán)者的,阮清夢需要避開這些會讓沈映階不悅的詩詞。
沈映階十分高興:“無妨,你只管先寫出來,朕自會評判?!?/p>
阮清夢應(yīng)了一聲:“是,臣妾最近想起來了就寫,寫好了之后就拿給皇上看?!?/p>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子,福月端上新研制的桂花茯苓糕,那糕點晶瑩剔透,隱隱可見里頭蜜漬的桂花。
沈映階拈了一塊喂到阮清夢唇邊,見她小口咬著,眼角便漾開笑意。
他拭去她唇角的糕屑:“外頭月色正好,陪朕去園子里走走?”
阮清夢點點頭,被沈映階攬著往外面走去。
走到一條小徑,阮清夢忽覺身子一輕,已被他打橫抱起。
她輕呼一聲,攥住他前襟的銀線繡紋,卻聽到他低頭在她耳畔道:“新鋪的鵝卵石路硌腳,朕抱著你走?!?/p>
溫?zé)釟庀⒎鬟^耳垂,她裝作害羞的樣子將頭埋進他肩窩。
沈映階很喜歡她這種小女人的做派,激起了他的保護欲,更想要把一切好東西都給她,好好地疼愛她。
月色清透,將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處。
沈映階抱著她穿過九曲回廊,忽而轉(zhuǎn)了方向。夜風(fēng)送來水聲潺潺,阮清夢抬頭望去,但見一池碎銀蕩漾,原是到了觀魚池。
池邊垂柳依依,水面浮著幾盞荷花燈,燈影里錦鯉時隱時現(xiàn)。
沈映階將她放在漢白玉欄桿上,雙手撐在她身側(cè):“上回你說喜歡臨水的亭子,正好今日有空,朕陪你來看看?!?/p>
“朕還命人在這池子里多放了幾條錦鯉?!?/p>
話音未落,一尾紅鯉突然躍出水面,濺起的水珠正落在阮清夢繡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