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妙玉如此說,可卻絲毫無法減輕云弈內(nèi)心的愧疚。
“妙玉,今日之仇,絕不會如此輕描淡寫地過去!你要好好活著!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還!”
李妙玉仰起臉,淚痕未干,卻已咬緊了薄唇,“云弈哥哥,你是有什么打算嗎?”
云弈目光沉沉,望向廟外的風(fēng)雪。
“不管是沈家還是林長風(fēng),他們在鄴州的勢力頗大,憑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勢孤力薄,絕無可能撼動這棵盤根錯節(jié)的大樹。”
“那你是想……”
“我想去河?xùn)|道參軍!”
李妙玉身子一顫,“參軍?”
“不錯!近些年邊關(guān)草原蠻族侵?jǐn)_不斷,你我兩家都是軍旅出身。唯有在戰(zhàn)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像父輩一樣建功立業(yè),你我兩家的血海深仇,才能得報!”
聽了這話,李妙玉略顯失落地低下了頭,指尖死死絞著衣角,聲音微顫。
“只恨妙玉是女兒身,不能同云弈哥哥一樣上陣殺敵……”
云弈下意識抬手,想要撫上她的額頭,卻在半空中僵住。
此去生死難料,何必徒增牽掛?
他緩緩收回手,聲音沙啞卻堅定異常:“妙玉,你要好好活著!等我回來!我發(fā)誓,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讓他們百倍償還!”
李妙玉抬首。
但這一次,少女的眼中不再畏懼和感傷,而是多了幾分男兒般的堅毅。
“好!云弈哥哥,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好好活著,等你回來!”
云弈拿出李嵐庭拼死護住的錢袋子,交到了李妙玉的手中。
“老鋪子的事兒就先別想了,這五十兩銀子,應(yīng)該夠你和伯母暫渡難關(guān)?!?/p>
“嗯!我去舅舅家把母親接上,然后我們就回鄉(xiāng)下老家?!?/p>
“好!”
交代完這一切,云弈就開始收拾行裝,但其實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只剩下胸前戴的那一片老玉。
值得慶幸的是,風(fēng)雪暫歇,黑馬在廟前吃啃著樹皮并未離去。
云弈拍了拍黑馬的脖頸,將鬃毛上的冰霜撣去,“妙玉,這馬你騎走吧。”
“不!云弈哥哥!你身上有傷,而且河?xùn)|道距離夜北城有上千里?!?/p>
“我的傷無礙,至于去河?xùn)|道,我再想辦法,反倒是你……”
其實李妙玉要是不提,云弈甚至都忘了自己中箭的事。
要知道這種貫穿傷,沒有數(shù)月是很難恢復(fù)的。
可云弈睡了一覺,卻跟沒事兒人似的,就感覺肩膀有些沉重而已,再無其他。
如此反常的狀況,云弈自己也不知是為何,只不過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去細(xì)想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