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維生液終于排空,殘留的粘稠感讓林夜微微皺眉。
他赤裸著上身,坐在冰冷的醫(yī)療椅上,任由老陳帶著兩個醫(yī)護兵,小心翼翼地拆卸他后背脊柱裂口處覆蓋的凝膠貼片。
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牽動著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帶來一陣陣刺痛。
但他只是緊抿著嘴唇,眼神空洞地望著對面同樣厚重的合金墻壁。
疼痛對于他來說遠不及內心的空洞,早已麻木。
熔爐核心依舊空虛,但更深的是一種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的虛弱。
那種狂暴到吞噬一切的沖動,被強行鎮(zhèn)壓后的記憶,如同烙印一樣刻在意識深處,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后怕。
他失控了。差點害死小薇,還殺死了那個老兵……
“別亂動!”
老陳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他盯著林夜好幾天都沒合眼了。
老陳的動作很麻利,但眼神凝重。
他仔細檢查著林夜脊柱裂口的情況,那里原本猙獰的傷口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暗紅色的新肉。
但依舊能看到熔金光芒在深處極其微弱地明滅,如同被封在琥珀里的火星。
“恢復得還行?!?/p>
老陳最終下了結論。
他拿起一件嶄新的作戰(zhàn)服,扔給林夜。
“穿上吧。懲戒突擊序列的制服。”
“懲戒序列?”林夜的聲音帶著一絲茫然和沙啞,他抬起頭看向老陳。
“什么意思?那個特使,怎么說的?我妹妹呢?”
老陳的動作頓了一下,避開林夜的目光:“具體的,楚頭會告訴你。穿上衣服,他在外面等你?!?/p>
“至于你妹妹,她暫時安全,還在隔離治療。別問那么多了,先顧好你自己吧?!?/p>
林夜默默接過衣服。布料粗糙厚重,顏色暗沉壓抑。
左胸心臟位置,沒有鐵幕死營的徽記,只有一個用血紅色線條勾勒出的、如同斷頭臺閘刀般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