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舟住的院子在客棧后院,青石板鋪的路,墻角爬記了新抽芽的爬山虎。
褚明玥剛走到月亮門邊,就被廊下曬的藥材吸引了。
曬干的艾草捆成小把,薄荷和金銀花攤在竹匾里,空氣里飄著清苦的藥香。
“你們住東廂房吧,那邊暖和?!?/p>
顧云舟推開房門,里面擺著兩張木床,墻角還有個炭盆。
褚明玥卻停在門口沒動,指尖絞著衣角:“顧先生,我們住柴房就好。”
她看了眼自已沾記泥污的裙擺,“我們這身樣子,住廂房太糟蹋了。”
沈薏米也跟著點頭:“柴房能遮風(fēng)就行,不麻煩先生?!?/p>
顧云舟知道她們心思,沒再勸:“柴房在西頭,我讓伙計把炭盆挪過去?!?/p>
他轉(zhuǎn)身從藥架上取了包藥材,“這是驅(qū)寒的,煮水喝?!?/p>
柴房雖小,卻比山洞強多了。
沈薏米剛把炭盆點著,褚明玥就打了個噴嚏,鼻尖紅得像櫻桃。
“是不是冷著了?”
沈薏米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算燙,卻比平時熱些。
“沒事,可能風(fēng)大。”
褚明玥裹緊了身上的舊衣,可柴房的窗紙破了個洞,冷風(fēng)直往里面灌,剛焐熱的身子又涼了。
到了后半夜,褚明玥的咳嗽聲把沈薏米驚醒了。
“咳咳……
咳……”
她蜷在被子里,咳得肩膀直抖,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
“怎么咳成這樣?”
沈薏米爬起來摸她的額頭,這回落手滾燙。
她趕緊去翻顧云舟給的藥材,卻發(fā)現(xiàn)都是治外傷的,沒有治風(fēng)寒的。
“冷……”
褚明玥迷迷糊糊地哼著,牙齒都在打顫。
沈薏米把自已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又往炭盆里添了些柴,可冷風(fēng)還是從窗洞鉆進來,炭盆的熱氣根本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