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玥的風(fēng)寒好透時,沈薏米已經(jīng)去鎮(zhèn)外看過那片藥田。
“土是好土,就是草比人高。”
沈薏米蹲在柴房門檻上,用樹枝在地上畫田壟,“秦風(fēng)說租一年只要二十文,還能順便用旁邊的井?!?/p>
褚明玥正縫補秦風(fēng)帶來的棉襖,聞言抬頭:“那我們今日就去把田定下?”
她指尖戳穿了針腳,連忙往回縮。
這幾日跟著沈薏米學(xué)干活,手心早磨出了薄繭。
“先去鎮(zhèn)上找里正簽文書?!?/p>
沈薏米把樹枝扔了,摸出懷里的銅板數(shù)了數(shù),“昨日賣山藥姜棗糕賺的錢,夠交租金了。”
里正見是兩個年輕女子要租地,起初還不樂意,直到沈薏米把銅板拍在桌上:“我們就種些草藥,不惹事?!?/p>
他這才磨磨蹭蹭找出地契,在末尾按了紅手印。
藥田在鎮(zhèn)子?xùn)|頭,離客棧不算遠。
剛走到田邊,褚明玥就皺起了眉。
齊腰的雜草里纏著藤蔓,土埂上全是碎石,別說種東西,連下腳都難。
“先把草除了?!?/p>
沈薏米從柴房帶了把舊鐮刀,剛割了兩下就頓住了
——
刀刃卷了。
褚明玥撿起地上的石頭想敲碎土塊,沒敲兩下,掌心就傳來刺痛。
她攤開手,細嫩的皮肉被磨破了,血珠正往外滲。
“別碰了?!?/p>
沈薏米抓過她的手,看見掌心里的紅痕直皺眉,“你去旁邊歇著,我來弄。”
“我能行?!?/p>
褚明玥咬著唇,又拿起石頭。
剛碰到土塊,就疼得倒抽冷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自小養(yǎng)在深閨,哪受過這種罪?
沈薏米奪下她手里的石頭:“哭什么?這點傷算什么?!?/p>
她往田埂邊瞥了眼,看見叢叢簇簇的蒲公英,白絨絨的花球在風(fēng)里晃?!暗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