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來的農(nóng)戶手腳麻利,不過三天,藥田的雜草就清得干干凈凈。
露出的田壟里,山藥藤順著竹竿往上爬,葉片舒展得像小扇子;薄荷叢挨挨擠擠,綠得能掐出水。
褚明玥每日去田邊轉(zhuǎn)悠,總?cè)滩蛔∶幻剿幪俚哪奂狻?/p>
離夏初越來越近,她們離那本醫(yī)書也越來越近了。
“你看這藤,都快爬到竹竿頂了?!?/p>
這天清晨,褚明玥舉著剛摘的薄荷嫩葉,跑到沈薏米身邊。
“顧先生藥鋪要的薄荷,我都摘好了?!?/p>
她指尖沾著草葉的綠汁,掌心的繭子磨得發(fā)亮,卻再沒喊過疼。
沈薏米接過薄荷放進竹籃,剛要夸她,目光突然頓住。
山藥葉上有幾個細小的孔洞,邊緣還卷著焦邊,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過。
“這是怎么了?”
她蹲下身仔細看,只見葉片背面爬著密密麻麻的小黑蟲,正趴在葉脈上啃噬,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是蚜蟲!”
褚明玥猛地后退一步,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我以前在府里見過,廚子說這蟲專吃菜苗!”
她看著被啃出洞的葉片,急得直跺腳。
“這可怎么辦?我們剛把草除干凈,怎么又生蟲了?”
她伸手想去捏蟲,可蚜蟲太小,捏了半天也沒捏死幾個,反倒把葉片碰得搖搖欲墜。
“別碰?!?/p>
沈薏米拉住她,“越捏越容易把蟲卵帶到別的苗上?!?/p>
“那總不能看著它們把苗啃光吧?”
褚明玥的眼圈紅了,她想起和顧云舟的賭約,想起那些記記竅門的紙本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們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
沈薏米往田埂外望了望,不遠處的豌豆地里,嫩綠色的豌豆莢剛飽記起來,藤蔓上還掛著露珠。
她眼睛一亮:“有辦法了?!?/p>
“什么辦法?”
褚明玥連忙擦了擦眼淚,攥著沈薏米的袖子不放。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