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正面色陰沉,冷聲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王佩佩被他狠戾的目光看得背脊發(fā)涼,緊張得不敢說話,生怕家里被對方報復。
王母將女兒護在身后,她本就不愿意女兒嫁去周家,只是這孩子為了家里堅持要嫁。
如今家中的麻煩已經解決,自然不需要再委曲求全。
王氏站在身前,并不害怕周仁正的質問,直言回道:“此事一開始小婦也沒有說一定要成,小婦現在不同意這門親事,佩佩不會嫁到周家,周家另覓良媳吧。”
周母一聽立馬不干了,惡狠狠罵道:“你們母女兩個賤蹄子,耍我們母子嗎,真當我周家好欺負不成!我家阿正現在可是在兵馬司做事,是官差,你女兒嫁到周家來是她的福氣,竟然還敢反悔!”
“周大姐言重了,我們孤兒寡母怎么敢欺人,一沒收聘,二沒定期,怎么能說反悔。況且說親,也沒有說一樁成一樁的,你可以問問張媒婆。”王母不急不躁,回應得有理有據。
一旁的張媒婆倒沒有周家母子反應那么大,解釋道:“周大姐,雖然王家不地道,但確實如她所說,還沒有下聘定期,算不得反悔,沒必要為了這事置氣,我再給你說一家便是,這種拖油瓶家庭不會有好人家看上的。”
周仁正雖然心中憋火,但是人前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故作大度:“阿娘算了,以后有她們后悔的時候!”
他這時才朝安熙寧說道:“寧寧,你也看到了,王家反悔了,正好在府衙,我們把剛剛的和離書銷毀吧,我以后都不會再答應做這種事了!”
安熙寧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放妻書收起來,盈盈笑道:“為什么要銷毀?周仁正,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不再和你們周家有任何關系!這是官府落了印的,你們想反悔也沒用!”
周仁正聽著她說的話,此刻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她耍了,眼色陰沉:“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再回周家!”
“你說對了,從你們典賣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再回周家,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有本事就沖我一個人來!”
她不想因為此事連累王家母女被周仁正記恨,反正自己和周家的恩恩怨怨,多這一件也不在乎。
周仁正看著眼前陌生的安熙寧,這還是以前那個孱弱不吭聲的人嗎?
周母厲聲罵道:“安熙寧你說什么!你吃周家的喝周家的這么多年,我們把你養(yǎng)大成人,你說一句沒關系就沒關系了嗎!休想!”
“你生是周家的人,死也得是周家的鬼!”
安熙寧冷笑一聲:“受你們再多恩,這些年也早已經還清了,不算這些年起早貪黑給你周家當牛做馬十年,就是典賣我的三百兩,這三百兩攤算下來,每年三十兩也足夠了,你個老婆子休想再拿所謂的恩惠禁錮我!”
她這些年早就受夠了周家,終于能有機會大聲罵出來。
周母被懟得啞口無言,養(yǎng)十年掙三百兩,真要算起來,一個勞動力都掙不了那么多。
“寧寧,我不相信你會變得這么狠心腸!”周仁正忽然說道。
安熙寧看他如此反應,微微皺眉:“對你們好心,就是對不住我曾經受過的痛苦!”
周仁正沒理會她的話,繼續(xù)說道:“以前的你絕對做不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來,是不是侯府世子教你的!是不是他攛掇你離開周家的?”
“你休要攀扯世子大人,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安熙寧怒聲斥道,擔心給紀墨卿帶去流言蜚語。
周仁正不愿意承認被一個自己曾經欺凌的女人算計,認定就是紀墨卿在背后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