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熙寧注意到那些人時,對方似乎也不避諱,抬著一直在旁邊的轎子徑直朝鋪子走來。
這轎子她不陌生,之前在候府見過,是祁王府的轎子。
轎子來到鋪子前停了下來,一道熟悉的倩影走下來,是紀(jì)海棠,她戴著面紗遮掩著臉頰,但安熙寧還是認(rèn)出她來。
“安孺人見過棠夫人!”
安熙寧特意提自己的賜封,免得紀(jì)海棠又想多生事端。
紀(jì)海棠知道前幾日圣上大加封賞安氏的事,確實不能對她做什么,但并不影響自己針對這鋪子。
“藥膳齋?!奔o(jì)海棠看著匾額讀了遍,臉上帶著嘲諷,“怎么,剛開張第一天就這么冷清呀!還藥膳,一個低賤的典妻也學(xué)人開鋪子,低賤的人做的東西永遠(yuǎn)都是低賤的?!?/p>
“按夫人的話來說,除了御廚,所有廚子都是你口中的低賤人,夫人平日豈不是只吃宮里的賜宴?還是也吃低賤的東西?”
紀(jì)海棠面色一滯,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厲聲道:“你別以為有圣上的恩賞就能囂張,百花樓的賬還沒跟你算,竟敢用百花樓掃地出門的人,你這鋪子休想開下去,我說的!”
“原來百花樓后面的東家是夫人呀,我之前實在不知?!卑参鯇幷f著,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只是……棠夫人為了自己賺銀子,竊取菊香樓的食譜,差點整垮故去嫡母留下的菊香樓,這種事傳出去不知會怎么樣?”
紀(jì)海棠怔住,這種事她怎么會知道,便是百花樓的七掌柜也不曾見過她知道這種事。
“你是在威脅我?”
“善意的提醒!我無意生事端,只是想做個鋪子,但要是有人讓我過不下去,我只能抱著同歸于盡的覺悟讓對方也不好過!”
紀(jì)海棠面色陰沉,百花樓的事不能傳出去,給太子妃送禮和氣癱紀(jì)老夫人的事才剛剛過去,眼下再鬧出事情肯定會被祁王打。
想到手段狠辣的祁王,她忍不住顫抖,上次被打的傷都還沒恢復(fù),只能忍下威脅,朝安熙寧說道:
“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把百花樓的事說出去,絕對不會放過你!”
安熙寧沒理會她的威脅,自己也沒打算摻和那種事,之前是為了菊香樓,現(xiàn)在也沒理由再糾纏侯府的事。
“侯府的事與我無關(guān)!”
紀(jì)海棠只能悻悻離去,她相信即便沒有自己從中作梗,安氏這種鋪子也做不下去,因為西城都是窮鬼的地方,根本不會有銀子吃什么藥膳,便讓他們蹦跶一段時間。
下午沒了紀(jì)海棠帶人搞事,藥膳齋依舊沒有客人,開張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她回莊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藥膳齋做好,食譜沒問題,藥膳也沒問題,價格也便宜,關(guān)鍵沒人愿意嘗試。
回到莊子,阿孜見她愁眉苦臉,隨口問道:“今日不是你的鋪子開張嗎?效果不好嗎?”
安熙寧回過神,一臉無奈:“何止不好,簡直就是失敗,一整天沒有一個客人,龜甲膏嫩膚飲也是一碗都沒有賣出去?!?/p>
阿孜想了想說道:“味道肯定沒問題,調(diào)理身體的藥膳也沒問題,關(guān)鍵是沒人知道,而且沒有噱頭?!?/p>
“噱頭?”
“嗯,窮人沒銀子,應(yīng)該不會吃藥膳調(diào)理身體,要想賺有錢人的銀子,就得需要噱頭?!?/p>
阿孜走過這么多地方,對這些人什么心態(tài)實在太了解了。
安熙寧也認(rèn)同他說的,像菊香樓就有噱頭,金陵第一樓不說,還有陳老辜老白老的佳話加持,自己的藥膳顯然不適合那種文人附庸風(fēng)雅的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