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好了,快來吃飯吧。”趙瑞剛招呼道。
“嗯,來了。”
劉彩云用毛巾擦了擦手臉,見趙瑞剛已經(jīng)盛好了飯,又切了兩片腌蘿卜。
唉,家里下飯的菜實(shí)在是太少了,除了咸菜疙瘩就腌蘿卜。
兩人靜靜地吃著飯。
金黃色的玉米糊糊里夾雜著香甜的地瓜塊兒,是這個年代農(nóng)村常吃的飯食。
只不過現(xiàn)在的玉米糊糊相對來說比較粗糙,遠(yuǎn)不如后世磨得精細(xì)。
所以趙瑞剛吃起來還有些不太習(xí)慣,總覺得粗糙的顆粒有些劃嗓子。
但見劉彩云吃得香甜,自己也不好說吃不下。
他拿起一塊兒炕得金黃的豆餅遞給劉彩云。
“吃塊餅子,光吃稀的不頂飽?!?/p>
“嗯。”劉彩云接過豆餅,咬了一口細(xì)細(xì)嚼著。
趙瑞剛看到了劉彩云的食指和小拇指根部還有些腫脹粗大,還有幾處干枯的裂痕,皮肉外翻著。
那是凍瘡留下的痕跡。
又見她手心和手背還有好多劃痕,有的已經(jīng)快要愈合了,有的還是紅紅的印子。
那是編筐時候被柳枝劃傷的痕跡。
趙瑞剛想起剛和劉彩云認(rèn)識時候,她的雙手十指纖纖,皮膚細(xì)嫩光滑。
雖然是農(nóng)村女孩,但被家中父母兄弟嬌養(yǎng)得極好,絲毫不輸城里的姑娘。
可嫁給自己后,卻遭了這么多的罪,被生活磋磨成了這個樣子。
趙瑞剛心中一陣絞痛,悔恨悲痛的感覺瞬間充滿了整個胸腔。
忍不住抬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劉彩云大驚失色:“你這是干嘛?”
趙瑞剛眼圈紅紅的,有些哽咽:“彩云,以前委屈你了!”
“讓你和鈴鐺受了那么多的苦,糟了那么多的白眼!”
“我會重新振作起來,努力掙錢,讓你和女兒都吃飽,過上好日子!”
聽著趙瑞剛一句句懇切的話,劉彩云眼睛里也蓄滿了眼淚。
她想起了這一年多里自己吃過的苦,挨過的餓,遭過的打,受過的白眼和譏笑。
她不敢回憶來時的路有多痛苦,一點(diǎn)也不敢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