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剛語氣平淡地說沒關系。
聽起來像故意安慰人,其實,趙瑞剛心里真的沒有太多波瀾。
他兩世為人,經(jīng)歷過太多,也看過太多。
有些規(guī)則,他懂。
和馮一濤斗到現(xiàn)在,雙方早已沒了藏著掖著的必要,算是徹底明牌了。
從總結會開始,縣里的工委會,甚至是市里的工業(yè)局,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雙方。
到了這個層面,輸贏早就不取決于誰的道理更硬,而是要看哪一方的分量更重。
這也是他從前一直隱忍,沒有與馮一濤公開為敵的原因。
那時的自己,太弱了,就像一只無足輕重的螞蟻。
即便占著天大的理,也難逃被輕易捏死的命運。
可現(xiàn)在不同了。
瓦窯車間晝夜不息的燈光,那是他實打實的產(chǎn)業(yè)。
三零八所和四零二所的合作意向,更是給了他硬氣的資格。
這些都是他如今的底氣,讓他有資本站在馮一濤面前,與其硬剛到底。
不僅為了前一世的恩怨,更為了這一世的發(fā)展。
所以,他并不擔心馮一濤的反撲。
拖拉機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車斗里的人們都晃了晃。
唯有趙瑞剛的聲音依然穩(wěn)穩(wěn)的:“該來的總會來,咱們應對就是?!?/p>
拖拉機剛碾著帶石子的土路行駛過村口,遠遠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在焦急等待。
劉彩云和蘇晚晴攥著油燈燈籠,朝著拖拉機來的方向踮腳張望。
見幾人將穆心蘭平安帶回,頓時松了口氣。
胡秋菊陪穆心蘭蘇晚晴一道回知青點休息。其他人各自回家。
到家后,劉彩云就立即告訴了趙瑞剛一個好消息。
瓦窯村,要恢復供電了!
這年代,能通電的村子,在全省都屈指可數(shù)。
瓦窯村以前仗著鞍陽鋼廠的光,供電線路和設備都是齊全的。
只是后來由于鋼廠的撤離,縮短了供電范圍,社員家里早就用回了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