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榮生坐在一堆碎石上,任由趙瑞剛給自己包扎,腦海里還在分析剛才的形式:
“這虎不對勁——剛才它轉(zhuǎn)身時,我看見左肋有個舊槍眼,邊緣都長疤了。這次咱們算命大,要是健康的成年虎,咱們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p>
趙瑞剛點點頭:“我也注意到了,這老虎有舊傷?!?/p>
劉彩云正往彈匣里壓子彈,聞言抬頭附和:“我也看見了,剛才打它左腹,就是瞅準(zhǔn)舊傷旁邊的軟肉下手的?!?/p>
廖榮生點點頭:“不止有槍傷,還有爆破傷。右后腿有塊皮肉陷進去,像是手榴彈的炸的。”
他眉頭擰成個疙瘩,“老虎記仇,咱們傷了它,要當(dāng)心它回來報復(fù)?!?/p>
“更要緊的是,”他突然加重語氣,“什么樣的人能同時用槍和手榴彈傷老虎?附近盤踞的土匪有這本事?”
趙瑞剛也覺得毫無頭緒。
此時,一個最現(xiàn)實的問題就擺在眼前:還要不要繼續(xù)趕路?
趙瑞剛用布條給廖榮生后背的傷纏好,沉思片刻,道:
“還是先撤吧。野豬群就夠奇怪了,竟然還有老虎出沒。鞍陽縣縣志上寫著,鋼廠建成后,這地界沒見過老虎的蹤跡。現(xiàn)在冒出帶槍傷的老虎,指不定藏著多少兇險。廖叔又有傷,我不能拉著你們?nèi)齻€為了我的事兒冒險?!?/p>
廖叔把手里的步槍往地上一頓,搖頭道:“現(xiàn)在撤并不明智。這虎受了傷,肯定在附近打轉(zhuǎn)。野豬群怕也沒走遠。要是真有土匪,見咱們撤退定會追上來。萬一三面受敵,想跑都跑不了?!?/p>
劉彩云端著槍靠在斷墻邊上,一邊警戒一邊聽他們分析。
趙瑞剛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是不怕死的,但是瞅著小龐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難受。
那小子到現(xiàn)在還癱在地上,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
獵槍被他死死抱在懷里,像抱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鞍陽鋼廠廢了這些年,人退了,野獸自然就來了?!绷螛s生道,
“但野豬不會扎堆發(fā)瘋,老虎更不會往山下闖。這里的局勢比預(yù)想中復(fù)雜,在摸清狀況之前,不要做任何舉動?!?/p>
他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突然朝著東南方向指了指:“看見那間青磚房沒?墻沒塌,就一個門,適合警戒?!?/p>
趙瑞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百米外有座矮房,墻體十分完整。
看著像是座廢棄的工具倉庫。
“廖叔,你是想?”
“原地警戒,等?!绷螛s生說得斬釘截鐵,“等小龐緩過神兒來,等摸清周圍的動靜,再做下一步的打算?,F(xiàn)在亂動,才是拿命冒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