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天道盟的事,一行人回到義莊。
屋檐下九叔手持那枚從迷宮中奪來的“天道禁鑰”,腳步沉穩(wěn)而急促。
黃銅質(zhì)地的鑰匙入手冰涼,卻又仿佛握著一顆正在搏動的心臟,一股股奇異的能量波動透過掌心,直沖天靈蓋。
那是一種遠超尋常靈氣的、更為古老、更為本源的力量,仿佛宇宙初開時的一縷法則,被強行禁錮在這小小的器物之中。
“師父,這玩意兒……怎么越來越燙了?”秋生跟在身后,他只是靠近了些,就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呼吸間仿佛吸入了滾燙的鐵砂。
文才更是遠遠地綴著,一臉驚懼:“師父,要不咱們還是把它扔了吧?我感覺它像個活物,怪瘆人的?!?/p>
“蠢貨!”九叔頭也不回地低斥一聲,“這是機緣,也是考驗。天道壓制之下,我輩修士寸步難行,此物,或許就是破局的關(guān)鍵?!彼难凵皲J利如鷹,前世身為現(xiàn)代護士林鳳嬌的記憶,讓他對“能量”、“法則”這類詞匯有著遠超這個時代的理解。
這鑰匙里蘊含的,絕非單純的陰陽五行之氣,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信息流。
“這股力量……像是被封印的某種法則?!本攀宓吐曌哉Z,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必須盡快搞清楚這東西的用途,無道盟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回到義莊,他沒有片刻停歇,立刻將兩位徒弟遣去準備朱砂、墨斗,以及一些常人看來與道法毫不相干的東西——火藥粉、羅盤,甚至還有他依據(jù)前世記憶復(fù)刻出的一架簡陋六分儀。
后院,空地之上。
九叔手持墨斗,步履沉穩(wěn),腳下踏著玄奧的方位。
他并未如往常般繪制符箓,而是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個個精準的幾何圖形。
直線、圓弧、等邊三角……這些圖形彼此交錯,最終構(gòu)成了一座繁復(fù)而精密的立體法陣。
秋生看得目瞪口呆,這和他認知中的道家陣法截然不同,倒像是……像是洋人書本里的什么數(shù)學(xué)圖紙。
“師父,您這是在做什么?畫符念咒的事兒,怎么還用上這些鐵疙瘩和洋玩意兒了?”他指著九叔手中的六分儀,滿臉不解。
九叔將羅盤置于陣法中心,又用六分儀校對著天穹星辰的方位,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符箓咒法,是溝通天地靈氣的‘語言’。而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搭建一個能夠解析更高層級法則的‘模型’。秋生,你要記住,萬物皆數(shù),道法自然。當法術(shù)提升到極致,它與格物致知(科學(xué))便會殊途同歸。這是更高階的法術(shù)模型,一個陰陽數(shù)理鎮(zhèn)煞陣!”
說罷,他將一包包用油紙裹好的火藥粉,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圖形的各個關(guān)鍵節(jié)點上。
這些節(jié)點,全都是他通過《周易》六十四卦與斐波那契數(shù)列精密計算得出的坐標。
一切準備就緒。
九叔深吸一口氣,將那枚天道禁鑰懸置于陣法中央。
他雙手掐訣,口中念誦的不再是尋常的道家經(jīng)文,而是一連串急促而復(fù)雜的數(shù)字與坐標。
“乾三連,坤六斷,離中虛,坎中滿……引天樞為基,瑤光為引,坐標(3,π4)……點火!”
隨著他一聲令下,秋生和文才立刻用火折子點燃了預(yù)先設(shè)置好的引線。
“嗤——”
火光并未如預(yù)想中那般炸開,而是化作一道道柔和的金色絲線,沿著地面上的幾何圖形飛速蔓延,瞬間點亮了整座大陣。
嗡鳴聲起,懸浮在半空中的天道禁鑰劇烈震顫起來,散發(fā)出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