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沈公子厚愛,小女愧不敢當?!壁w玖鳶淡聲道。
“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公子所言婚約舊事,小女今日方知。我與公子,昨日不過初見,彼此性情、為人,皆如霧里看花,半分也不相熟?!?/p>
她頓了頓:“僅憑祖輩一言便要定下終身,未免太過輕率。小女福薄,實不敢高攀公子,還請公子三思?!?/p>
沈焱眼中的溫度一點點冷卻下去。
這拒絕,干脆利落,理由也冠冕堂皇。
可偏偏是這樣無可指摘的借口,反而更激起了沈焱骨子里的征服欲。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一個流落在外多年、剛剛歸府的女子,竟敢如此干脆地拒絕他?有意思。
“不熟?無妨。”沈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今日我此來,只為撥亂反正,退掉那不該存在的婚約。至于你我之事……”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她,唇角那抹弧度帶著志在必得的強勢:“感情之事,確需朝夕相處,方能日久生情。聽聞大小姐在府中休養(yǎng)了許久,想必也悶得慌。不如……”
“就讓在下陪大小姐去都城各處走走看看?商販的奇珍異寶,東湖的畫舫煙波,或是城郊的香山紅葉,都是極好的去處。大小姐意下如何?”
趙玖鳶的心微微一沉。
這哪里是培養(yǎng)感情?這分明是步步緊逼。
一旦她與他同游都城,被有心人看見,流言蜚語立刻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所有人都會認定她已經(jīng)接受了沈焱,默認了這門親事。屆時,她再想抽身,難如登天。
更何況,謝塵冥若是知道了,恐怕會將她抽筋扒皮。
一時間,趙玖鳶手腳冰涼。
她當初故意在賞花宴上引得沈焱注意,只是為了徹底粉碎慕青棠嫁入沈家的美夢。
她從未想過要代替慕青棠嫁給沈焱,也沒想到沈焱竟然會如此死纏爛打。
可現(xiàn)在,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不敢輕易吐出。
沈焱的權勢,國公府的顏面,都是一層層重壓,她不得不顧及。
“父親,母親?!壁w玖鳶轉而看向鎮(zhèn)國公夫婦,“女兒年紀尚輕,見識淺薄,婚姻大事,但憑父親母親做主!”
她將問題拋給了他們。
沈夫人和鎮(zhèn)國公不是要她嫁人,為慕青棠讓路嗎?這件事,她說不怨,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