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少年獻給了昭寧侯。
他將蘇漁騙到醉花樓灌醉,隨后昭寧侯趁機奸姦了他也不知怎的,這事一傳十十傳百,竟鬧得滿城風雨。
蘇漁本就聲名狼藉,也不在乎添這一樁。
可昭寧候是何許人物?這般丑聞極有可能成為政敵攻訐的靶子,他通過雷霆手段,迅速鎮(zhèn)壓了流言。
可詭異的是,輿論反愈演愈烈,御史們揪住辮子不放,接連彈劾他"德行有虧"、"濫用權(quán)勢、殘害官宦子弟"…坊間謠言更是不堪入耳,各種添油加醋的話都流傳了出來,甚至說溧陽王和昭寧候□□,將蘇家三公子余竅都捅破了,半年下不了床…方才趙六和吳大成也來尋過自己…也不知趙六是否參與其中?畢竟昭寧侯趙荃可是他的親叔叔。
蘇漁眉心一跳。
算起來,鄭鄶設(shè)計陷害她正是這兩日的事…她該如何處理?反擊,還是視而不見?畢竟已被小人盯上,若掩耳盜鈴視而不見,一味忽然只怕不行,躲得了這次,躲不了一輩子…可眼下她手腳束縛,根本沒有可用之人,又如何反擊?她沉默良久,道,“把東西拿進來吧。
”見她神色凝重,京墨低聲應是,便去將禮物拿進了屋,置于案桌之上。
蘇漁垂眸看著那疊澄心堂紙,低聲吩咐道,“你讓竹柳去給鄭公子帶句話,東西我收下了,多謝他費心,只是請他以后不必再送東西過來了。
”這話便是要和鄭鄶劃清界限了。
京墨微微一愣,隨即緊繃的肩膀松懈下。
他旁觀者清,早瞧出那鄭公子對少爺居心叵測。
以前的少爺卻不辨是非,還掏心掏肺地將對方視為莫逆知己,只怕被賣了都渾然不知。
幸好,“他”沒上當…捕捉到京墨嘴角那抹難以忽視的笑意,蘇漁愣了一下。
就連這些侍從都看出了鄭鄶?shù)碾U惡用心,他自己卻一無所知…她低頭沉思。
鄭鄶是宣乾三十五年任的民曹侍郎,他出身微寒,在朝中毫無根基。
他的下屬陶行出自臨淄名門,門第煊赫,族中還出過封疆大吏。
這么個虎視眈眈的屬下一門心思盯著他的位置,鄭鄶處境十分艱難,為了保住官位,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攀上了昭寧候。
鄭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必是要遠離的。
可惡狼相纏,只怕難以輕易甩脫。
既然她力量有限,那便借刀sharen。
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琢磨了一整個下午,她依然沒想出解決的辦法。
她索性披衣起身,出去透口氣。
此刻暮色四合,最后一縷霞光隱沒在山脊之后,將士們都已回到營中休憩。
見京墨亦步亦趨地跟上,蘇漁連忙擺手,“我就在這營中走走,你不必跟來。
”京墨躊躇道,“夜里不安全,小的還是隨您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