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蓉月入宮后,每日必來請安,姿態(tài)謙卑到了塵埃里。
“皇后娘娘萬安。”她跪在地上,柔弱得像一株風(fēng)中搖曳的柳條。
可她總在起身時不經(jīng)意地?fù)嵘闲「?,輕聲感嘆:“為了腹中的孩兒,臣妾受什么苦都值得。”
那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心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沉下去。
三日后,國師在觀星臺大作文章。
“啟稟陛下,微臣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孤星犯帝,煞氣極重?!眹鴰熢诔蒙仙裆兀翱治<褒?zhí)グ卜€(wěn)?!?/p>
慕容軒眉頭緊鎖:“何解?”
“需查宮中是否有命格過硬之人,與龍?zhí)ハ鄾_。”
我站在后殿,隔著珠簾聽得清清楚楚。孤星犯帝,說的不就是我嗎?
宮中流言如潮水般涌來。
“皇后娘娘來歷不明,命格必定極硬。”
“就是,你看貴妃娘娘懷孕后總是不適,肯定是被沖撞了?!?/p>
“唉,皇上真是可憐,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卻遇上這種事?!?/p>
慕容軒雖下令嚴(yán)懲造謠者,但他看我的眼神變了。那里面多了憂慮,多了防備。
這日,程蓉月又來了,她端起我賜的茶,手卻一抖,熱茶灑了自己一身。
她不顧滾燙的茶水,第一反應(yīng)是捂住肚子,臉色煞白地對我哭道:“娘娘恕罪,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沒傷著龍?zhí)ゾ秃?,沒事的,真的”
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