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換了身衣服,和室友們說一聲先行下樓。
魏川靠著路虎衛(wèi)士,垂著頭在打游戲,路過的女生刻意緩著腳步,都想知道他在等誰。
孟棠小跑過去:“魏川?!?/p>
魏川下意識抬眸,整個人忽而一頓。
孟棠披散著長發(fā),一半落于右肩前胸,一身白裙宛若曇花,靜悄悄地綻放美麗,不張揚,卻惹人駐足。
魏川啊?!?/p>
他確實沒想到孟棠這么厲害,超乎想象的厲害。
孟棠實在不適合被夸,無所適從抓了下臉,謙虛道:“只是學得早?!?/p>
“幾歲學的?”魏川實在好奇,“是不是很辛苦?”
“五歲開始削木條,”孟棠說,“我沒上過幼兒園,開始有點難,后來習慣了就好?!?/p>
其實基本功最難,也最枯燥。
木條要薄厚均勻,誤差不得超過05毫米。
老爺子看一眼就讓她重來,不知道重來了多少次,手指頭磨爛了結痂,再磨爛、再結痂……重復了一輪又一輪四季。
即便后來練線條、學磨刀,鑿幾何體,依然要削木條。
好在她力氣不錯,也有幾分天賦,提前一年,也就是15歲被老爺子允許開臉。
木雕這行,一向有“十年磨刀,十年鑿坯,十年開臉,三十年才敢動一根菩薩的眉毛”說法。
所以孟棠不覺得辛苦,只覺得應該。
她說得輕松,魏川卻聽得沉重。
他從小學籃球,只當是運動。
再苦再累不過睡一覺就好,還有教練和一家人哄著。
跟孟棠這種學手藝的不一樣。
手藝人要求苛刻,孟棠整日跟刻刀木頭打交道,不僅要承受精神上的累,還有肉體上的痛。
小小女生,毅力如此,確實讓人佩服。
省博物館……
魏川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有空得去瞻仰一下。
手機響起,魏川見是魏明珠,接了起來:“姑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