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窗外的銀白色的月光透過賓館衛(wèi)生間窄小的窗戶灑進(jìn)來,在瓷白的地面上映出淺淺的倒影,落下黑白分明的分界線。
黑暗的墻角,女人蜷縮在角落,緊緊抱著自己顫抖的身體。
“你前夫是不是也很愛你這裝純的樣子?你用這個招數(shù)騙過多少個男人?”
“安寧,你要不要臉!”
“惡心,油膩,讓人反胃?!?/p>
男人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句在她耳邊飄過。
嫌棄的眼神,親密的舉動,落下來的吻
一幀一幀剜在她心上。
安寧用力地抱著自己的雙膝,指尖嵌入雙臂,她蒼白的小臉埋在手臂里嗚嗚咽咽地哭泣。
“安寧,我求求你,離開陸西宴。”
“我給你跪下了!”
“安寧,你要是想救你弟弟的命,你就從他身邊消失!”
“安小姐,你弟弟和西宴,你只能選一個。是要你們口中可笑的愛情,還是要血濃于水的親情,你自己選。”
“你看到了,他差點(diǎn)因?yàn)槟銇G了命!跟他在一起,你就是毀了他!”
挖心絞肺般的疼痛從心口傳來,安寧痛苦又壓抑的哭聲從唇邊溢出。
她哭得不可抑制,又拼命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
她捂著抽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伸手,想抓住那抹淡淡的月光,卻什么都抓不住。
月光灑在她道道疤痕的左手腕,一條條細(xì)長的傷疤蜿蜒曲折,觸目驚心。
當(dāng)巨大的悲傷籠罩著她,折斷她僅剩的理智,她下意識就想去找東西割破這薄弱的血管。
自殘的念頭在腦海中瘋狂叫囂,忽地浴室架上一條小小的毛巾喚回她一絲理智。
四四方方,小小的,湖藍(lán)色,繡著一輛炫酷的卡通小摩托。
她心如刀絞,低聲痛哭。
不能死啊安寧。
弦弦還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