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趙啟越還能說什么?她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他若是勉強留下,豈不是很沒面子?
遲疑片刻,最終趙啟越冷笑道:“今兒個你倒是很有分寸!”
撂下這一句,趙啟越冷著臉甩袖離去。
皇上走后,盈翠走了進來,“娘娘,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錯覺,皇上走之前說的那一句,聽起來不太像是夸贊哎!”
昭嵐無謂一笑,“生氣就對了,他若無動于衷,我反倒該苦惱了。”
“原來主子知道說那句話會惹皇上生氣?。俊庇淦娴溃骸八∨居掴g,皇上既然過來了,那他應該是有留宿的打算,所謂的避雨只是借口而已,您為何要將他氣走呢?”
邁出侍寢這一步很難,得圣寵更難,尤其是趙啟越這樣冷心冷情之人,想要拿捏他,并不容易,是以昭嵐必須嘗試特殊的法子,
“打仗需要兵法,釣男人也一樣。此乃余嬤嬤教我的---欲擒故縱。世人對于太容易得到的人或物,往往都不會珍惜,既然他認為我主動是沒分寸,那我就與他講分寸。”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奴婢就怕皇上太犟,就此疏遠您?!?/p>
尋常人這么做的確很冒險,昭嵐之所以敢賭,是因為她這張長得像瑾妃的臉。
原本皇上白日里已經(jīng)動怒,晚上卻突然過來,八成是因為思念瑾妃,才會破例吧?
這是昭嵐的優(yōu)勢,亦是她的劣勢,皇上對她并無感情,只是在乎她這張臉,如何更好的利用這一點博得圣寵,獲取權勢,才是昭嵐接下來該研究之事。
只不過顯了真容之后,也會給自己帶來諸多麻煩,往后再見到榮郡王趙啟澤,趙啟澤會否認出她?會否跟皇上說她長得像梁錦湘?
還有怡妃,那日怡妃已經(jīng)看到了她的容貌,只不過礙于鳳儀宮人多,而她因為毀容之后又修容,容貌較之從前有所變化。怡妃肯定有懷疑,卻又不敢斷定,所以才沒吭聲,估摸著私下里怡妃還是會想方設法的去探究她的身份吧?
如今昭嵐已經(jīng)有了位分,不需要再像從前那般懼怕怡妃,但怡妃心狠手辣,指不定她會做出什么過激之舉,是以昭嵐還是得防著點兒,不能掉以輕心。
此時的迎禧宮中,夜已深,怡妃卻怎么也睡不著,只因她沐浴過后,隨口問了句,皇上今晚翻了誰的牌子,得知皇上去了絳雪軒,怡妃瞬時火冒三丈!
“瑜貴人不是才侍寢的嗎?怎的皇上又去找她?”
霜梔好言勸道:“據(jù)宮人所說,皇上只是路過避雨而已,應該不是特地去絳雪軒,東邊還住著勤妃娘娘呢!或許皇上是去看望勤妃和孩子呢?”
怡妃也想信她,偏偏她不瞎,“雨才下了幾滴?雨勢根本就不大,皇上說什么避雨,分明是借口,他肯定是被瑜貴人的美貌所惑!”
一想到那張臉,怡妃便渾身不自在,她緊抓住霜梔的手,低聲詢問,“你也瞧見過瑜貴人的那張臉吧?你覺不覺得她很像梁錦湘?”
怔了一瞬,霜梔才道:“初看瑜貴人,是有幾分像二姑娘,不過細看就不太像了。二姑娘沒有淚痣,嘴唇和鼻子也不大一樣,眼尾也有些區(qū)別,她們應該只是長得相似,不是同一個人。梁姑娘可是梁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怎么可能是什么安國公主呢?
再者說,即使人的容貌會有變化,聲音總不會變吧?可瑜貴人和梁姑娘的聲音并不一樣,且瑜貴人吃花生也不會起紅疹,那她們肯定不是同一個人。世人的五官統(tǒng)共也就那么幾種,會有相似再正常不過,大抵只是巧合而已,娘娘不必放在心上?!?/p>
是??!聲音也不一樣,按理說,她們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可為何怡妃瞧見她時總是心神不寧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心虛?
霜梔端來茶水,心煩氣躁的怡妃端起茶盞,無意中瞥見自個兒手腕上的一抹胎記,她靈光一閃,突然想起梁錦湘的身上也有胎記,只要想法子看看昭嵐的身上有沒有那片胎記,不就能判斷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