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嵐不明所以,“此話何意?皇上何故與自己置氣?”
那日在絳雪軒,昭嵐出于羞窘,不希望他繼續(xù)描述,怎奈她的手指上涂了藥膏,不方便動手,情急之下她竟用唇來堵他。
四唇相貼帶給趙啟越的奇特感覺以及當時的情形不禁令他回想起從前,瑾妃也曾因為羞惱而用唇來堵他的嘴,當年的兩人有多甜蜜,后來鬧得就有多么不堪!
兩廂對比之下,趙啟越的心境格外復(fù)雜,所以那天他才會莫名其妙的發(fā)火。
但這些秘密只能深埋于心,“一些私事,不便言明,總之不是生你的氣,你無需自責?!?/p>
他所謂的私事,多半是與瑾妃有關(guān),昭嵐看透不說透,佯裝懵懂,“好吧!我也沒有窺探旁人隱私的喜好,等皇上想說之時再說吧!”
溫水滋潤了她干涸的嗓喉,又飲了幾口,她這才稍稍好受些,隨即她又歪頭倚在他懷里,尋了個舒坦的姿勢,再次闔眸,
“好困?。〔幌肫饋??;噬夏悴焕??你都不午歇的嗎?”
身為帝王,他豈能喊累言歇?“朕若午歇,誰來處理政務(wù)?”
“政務(wù)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冬日就不提了,到了夏季就該午歇,此乃養(yǎng)生之道?!?/p>
趙啟越不以為然,“朕才二十五,年輕力強,尚未到養(yǎng)生的年紀。”
昭嵐搖了搖手指,“此言差矣!人不該仗著年輕就無節(jié)制的消耗自己的體能,養(yǎng)生也不是年紀大了才該安排之事,我父皇常常感慨自個兒年輕之時太拼命,又是打仗又是處理政事,一天只睡幾個時辰。
他也總認為自己年輕無所謂,能夠熬得住。現(xiàn)如今年紀大了,他終于想通了,打算享受,卻發(fā)現(xiàn)自己想睡睡不著,腿腳不好,頸部疼痛,牙口也不好,后悔晚矣!”
實則昭嵐跟安國皇帝并不相熟,這番話是從一些老將軍們口中聽來的,她稍加改動,順口拿來勸誡。
趙啟越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事實,然而有些事不是懂得道理就能去做,“你不是困嗎?怎的醉了酒話還那么多?”
“皇上又嫌我啰嗦?那我不說話了喔!你可別說我跟你擺臉子。”說著她還嬌哼了一聲,但整個人依舊窩在他懷里,如此堅實的匈膛,靠著很舒坦,她不舍離開。
若是旁人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趙啟越早該發(fā)火治罪,偏偏昭嵐的語氣軟軟糯糯,那哼哼嚀嚀的小動靜并不會引起他的反感厭憎,他忽然覺得,醉酒后的昭嵐似乎和平日里不大一樣,
“有人醉酒耍酒瘋,你倒好,醉了酒就變成了話匣子。不僅話多了,還喜歡撒嬌?!?/p>
她那卷翹的長睫輕輕眨動著,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因為我本來就是我父皇的嬌嬌公主??!在父母兄長那兒,我是掌上明珠,他們都會寵著我,護著我,我說話隨心由欲,根本不需要考慮后果。
可到了啟國,我成了戰(zhàn)敗國的公主,沒人把我放在眼里,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步走錯,或是哪一句話說錯,會惹皇上厭棄。我想回安國,又怕回去之后沒能換回皇兄,會令父皇失望,每一日對我而言都是煎熬,我活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