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今日那冰糖蟹黃餅我還沒吃夠,回去便讓廚子做去,哥哥今日怎地不吃?”司馬正陽寵溺自家幼妹,無奈笑道:“那種甜膩吃食只有你們小姑娘喜歡,眼下一蟹難求,也是只有家中能養(yǎng)得起你。
”衣素默默跟著,心里卻活絡得很。
司馬家乃世代為官的簪纓世族,縱蘄家名門望族,配上也綽綽有余,蘄降白與她家小姐本應是門當戶對可結(jié)秦晉之好,如此可穩(wěn)固朝堂互相制衡,只是皇帝和太后誰拉不下臉面的事。
衣素心說還不如讓她去當皇帝,她都要被自己的慧點鴛鴦給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跟著馬車后面碎步走著,小丫鬟的身體卻是帝王的心思,她兀自給自己想樂了:也罷,來日方長,她先給男主琢磨透了,每天推波助瀾一丁點,今日一句明日耳邊吹吹風,鐵樹都能開花,就不信他不心動!“雖說好吃,蟹黃寒涼,冬日近了也不可貪嘴過多。
”“誒呀知道了哥哥……”衣素聽著,心里只道羨慕她家小姐。
女配怎么了,雖說惡毒了些,可家世樣貌才華皆有,父寵兄護,未曾想司馬正陽也是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兄長。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趕回了輔相府邸。
銅雀閣。
衣素低著頭一個勁往院子里走著,只奇怪感覺四周路過的丫鬟見了她私語。
她暗自皺眉。
衣素心里沒底,直到進了廂房院子,一抬頭卻見自己的房前零零散散站了好幾圈婢女。
不好了。
雲(yún)兒站在最前頭,雙手交叉抱在xiong前一副吊著唇角看她的得意模樣,身后跟著那個畏縮的趙靈,因上次之事對她頗有怨言,此刻也忍不住瞪了她好幾眼。
紫棠突然從角里鉆了過來,湊近她急迫壓聲道:“你去哪里了?”衣素不動聲色掃了眼旁邊,卻見文蘭也站在那里,波瀾不驚地望著她。
她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捏緊。
衣素轉(zhuǎn)回臉,拍了拍胳膊上的手以示安撫,又望著紫棠的臉,輕輕搖了搖頭。
“喲,你再晚點回來,我們都要上府衙報案,將你捉回來了!”雲(yún)兒邁著步子悠悠上前兩步,話里話外都是含沙射影,她伸出鷹爪一樣的手一把扯開了旁邊的紫棠,衣素壓下一口氣,只見她動唇:“還是說——”她突然伸了脖子湊近了衣素的臉,一雙眼睛瞇著似乎要將她看個透徹,衣素很不舒服。
眼前的丫鬟眼皮褶皺很寬,按理說這種大眼睛本是靈動圓潤的,可她偏愛故意瞪著,眼白又多,就顯得空洞無神和老氣。
此刻雲(yún)兒眼底的不懷好意一覽無余,她挑唇,開口時尖酸刻薄,更是大聲得恨不得全院子都聽清楚:“你是和哪個小廝在林子里——”“快活得一時忘了時間吶?!哈哈哈哈哈……”院子里頓時哄笑起來,一群丫鬟們嘰嘰喳喳地挨著,交頭接耳聲音嗡嗡,看著是壓低了聲音,其實說話誰都聽的清楚。
“誒呀看她那樣子……”“眼睛腫著一夜沒休息好的模樣,該不會真和男人鉆林子去了吧。
”“誰能說不是呢,以我的經(jīng)驗,這種有點姿色的,偏偏在那方面啊……最欲求不滿了……!”“你們要不要臉!”紫棠站在一旁為她打抱不平,又羞又惱,“自己心思齷齪就算了,還加到別人頭上!你們有何證據(jù)?!”“是,是她不要臉在先,”趙靈攥著手開口,“明明是她不守女德夜間外出,她怎么可能承認自己去暗度陳倉!”“你血口噴人!”紫棠差點和她干起來。
衣素只感覺那人口氣全噴在自己臉上,連口水都濺了幾分,她仍不為所動,手下卻已經(jīng)把掌心都捏得刺痛了。
“安靜。
”文蘭說了一聲。
院子里靜了下來,她看著衣素淡淡開口:“你昨夜去了哪里?”衣素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