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壺里的水僅僅是不燙,但也沒溫到哪里去。
畢竟仇興國就喜歡喝熱茶,剛才茶壺原本是打在他臉上去的,只是他稍微一側(cè),茶壺就打在他肩膀上了。
里面的茶水澆了他一身,他上半身的皮膚很快紅了起來,這些其實都沒什么,只是灼熱的茶水淌進他的傷口,無異于是往他傷口上撒鹽。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仇興國,聲音平靜地說:“但我沒有殺他。”
“你放屁!”
仇興國的槍又往前抵了抵,裴遇往后退了一小步,再次說:“我從南國回到東興后他就失蹤了。”
“曹雄志和曹雄飛為什么會崴進去?明希為什么會失蹤,裴遇,你敢說這兩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嗎!”
“曹雄志和曹雄飛兄弟倆的事我的確添了把火,但您也清楚,他們倆一進去,對咱們的生意有利無弊,但仇明希的事我的確不知情?!?/p>
仇興國緊緊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依舊還是剛才的力度,裴遇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因為抵著他心口的那只手正在顫抖著。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裴遇幾乎能看到仇興國眼尾的肌肉在跳動。
已經(jīng)破碎的茶壺上有一片瓷片忽然從瓶身上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時,仇興國收回了那把槍。
裴遇輕輕松了口氣。
他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繼續(xù)問:“那老張的事情呢?”
“這個我的確有責(zé)任。”裴遇說:“但我覺得,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p>
“好啊……好啊……”
仇興國忽然笑了起來:“裴遇啊裴遇,我是真沒想到,我身邊養(yǎng)了一條狼啊?!?/p>
裴遇這時侯也笑了起來,他看著仇興國說:“老板,裴遇只是您身邊的一條狗。”
仇興國臉上的笑驟然之間收了起來。
倒是門口的那個男人,他墨鏡下的眼睛,正玩味地盯著裴遇,似乎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
仇興國又開口了,他的語氣較之剛才平靜了許多:“你很清楚,在我身邊讓事,讓得好,當(dāng)獎,讓得不好,就罰。”
裴遇嗯了一聲。
仇興國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剛才修剪的綠植上。
他說:“裴遇,拿起這盆花?!?/p>
裴遇皺眉,但還是聽了他的話。
仇興國又說:“摔了它?!?/p>
裴遇的手頓了頓,下一刻將綠植摔在了地上。
花盆四分五裂,里面的綠植下帶著土摔在了一旁。
緊接著他聽到仇興國說:“跪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