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說這話時,采青眼睛一亮。
怕這新主子,那是主子的臉,她這做奴才的才有好日子過不是?忙應(yīng):“是,奴婢這就去!“
剛欲轉(zhuǎn)身,又被束雪容叫住。
“等會兒?!笆┤輰⑹种械脑挶境对谑种?,隨意地捻著邊角,“菜色不用備得多,清淡些就行,世子爺剛才在正屋里用過了點(diǎn)心,怕是不餓?!?/p>
采青傻了傻。
哪有主子盼著老公來,卻只備些清淡的吃的?!
但她不敢問,只低著頭應(yīng):“奴婢記下了?!?/p>
等采青退出屋,束雪容才將手中的話本放下。
天色已暗得快,風(fēng)里夾著幾片零落的枯葉,打在窗欞上沙沙響。
她走到妝臺前,銅鏡中映著一張?zhí)^艷麗的臉。眉如遠(yuǎn)黛,眼若秋水,只是這雙眼睛里的冷靜,與這張臉的嬌柔極不相襯。
謝照君會來。
不是猜,是算。
侯夫人叫他去,十有八九是說子嗣的事。束凌雙那身子骨,大夫才說要調(diào)理幾個月才能圓房,侯夫人能不急?
侯府就謝照君一根苗苗,傳宗接代比什么都重要。
束凌雙靠不住,自然就只能把眼光放到她這媵妾的身上。
哪怕謝照君再厭惡她,侯夫人的話,他不能不聽。
再者,他剛下午才跟束凌雙保證過“不會寵幸她“。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說不,心里越擰著一股勁兒。像謝照君這種,骨子里又怎么會真服軟。被侯夫人逼急了,也未必不會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束雪容對著鏡子,撥了撥鬢角。
她要的,不是侍寢。
是機(jī)會。
是,讓謝照君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束雪容“的機(jī)會。
原主太笨,把暗戀寫在臉上,爭風(fēng)吃醋,像個小丑,怪不得謝照君厭煩。
她不一樣。
她要的是活,是為自己和母親,在這深宅大院里,掙一口氣。
謝照君,是她目前,能抓住的,為數(shù)不多的浮木。
哪怕這浮木,此刻渾身帶刺。
“小姐,膳食備好了。“采青在門外,輕聲說話。
束雪容應(yīng)了:“端進(jìn)來吧?!?/p>
不一會兒,四個小菜,便上了桌。一碟涼拌秋葵,一碟清蒸鱸魚,一碗菌菇湯,還有一盤精致的糯米糕。雖是吃物,卻也費(fèi)心。都是爽口不膩的下物,看得出,采青是用了心的。
“世子爺那邊……有消息了嗎?“束雪容坐下,手拿起筷子,卻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