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密林中穿行,腳下的落葉厚厚的,踩上去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沒走多久,前方突然開闊起來,竟是到了峽谷邊緣。
山壁上掛著數(shù)條瀑布,水流轟鳴著砸進下方的深潭,濺起的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光。
他們沿著蜿蜒的小徑走到溪邊,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便在溪邊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
阿寧和汪楚染離眾人稍遠些,走到靠近水邊的一塊光滑石頭上坐下,水聲潺潺,倒也能暫時隔絕那邊的說話聲。
汪楚染胸口的悶痛還沒散去,她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把外面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的內(nèi)衣和線條飽記的胸口,轉頭對阿寧說
“幫我看看,剛才被蛇尾掃到的地方,是不是腫了?”
阿寧的目光剛落過去,就瞥見她胸口那幾道尚未消退的吻痕,頓時促狹地笑了起來:“你讓我看哪里?這兒,還是這兒?”
她故意指了指吻痕的位置,又點了點她胸口泛起淤青的地方,“不過說真的,確實有點淤青,看著不輕?!?/p>
“去你的!”汪楚染臉一熱,伸手拍開她的手,嗔了一句,耳根卻悄悄紅了。
阿寧笑得更歡了,直起身仔細看了看:“別鬧了,真不嚴重,就是些皮下淤青,過兩天就消了,沒傷到骨頭?!?/p>
汪楚染這才松了口氣,低頭時發(fā)現(xiàn)手臂上的外套袖子被樹枝刮開了道口子,沾了些泥土。
她索性把背包放下,脫掉外套扔在一旁,從包里翻出酒精棉,給自已手臂上被樹枝劃破的小傷口消毒,酒精碰到皮膚,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阿寧也隨手把外套扔在旁邊,露出后脖子上一道被藤蔓刮出的血痕。
汪楚染見狀,拿起藥膏,示意她低下頭:“別動,給你上藥?!?/p>
她動作輕柔地用棉簽沾了藥膏,小心翼翼地涂在阿寧的傷口上,兩人之間一時只有溪水的流淌聲。
吳邪他們離得不遠,溪水聲雖掩蓋了部分細語,但阿寧那幾句帶笑的話還是飄了過來,只是兩人背對著他們,看不清具L情形。
“這林子太他媽邪門了,”胖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臉心有余悸,“這么大的蟒蛇都有,保不齊還有別的什么玩意兒藏在暗處,想想就頭皮發(fā)麻?!?/p>
“還不是怪你,”吳邪斜了他一眼,“睡得跟死豬似的,喊都喊不醒,差點把咱們都坑了?!?/p>
“嘿,你這小子!”胖子不服氣地瞪回去,“等老子下次再遇上那長蟲,非得把它打下來,煲個蛇頭湯喝,補補!”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吹牛了?!眳切巴虏鄣馈?/p>
“我吹牛?”
胖子立刻梗著脖子,“你怎么不說你自已摔那一下?要不是你絆一跤,小哥為了救你,能被蛇追著打?楚染妹子的槍能丟?”
這話一出,吳邪頓時心虛起來,撓了撓頭,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臉上有些發(fā)燙。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p>
潘子見狀,趕緊打圓場,拍了拍吳邪的肩膀,“當時那情況,誰也不想的?!?/p>
胖子“切”了一聲,撇了撇嘴,卻也沒再揪著不放,畢竟剛才確實兇險,能逃出來已是萬幸。
張起靈自始至終沒參與他們的拌嘴,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
方才阿寧那句帶笑的話,他聽得真切,自然明白話里的意思。
他下意識地挪開視線,望向遠處轟鳴的瀑布,水花飛濺,水霧氤氳。
心里卻莫名地掠過一個念頭:那些痕跡,還沒有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