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跟了老夫三十年?!?/p>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聽不出喜怒。
江寒接口道:“所以,他該死。”
王正北的瞳孔猛地一縮。
“哦?”
“他跟了您三十年,就敢貪墨足以養(yǎng)活十萬大軍三年的錢糧?!苯穆曇衾涞孟癖?,“若是再給他三十年,他是不是就敢把這北境,賣給蠻族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扔了過去。
冊子落在王正北面前,攤開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賬目,每一筆,都記錄著王威和他黨羽貪墨的罪證。
觸目驚心。
王正北的視線在賬本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又移回到了江寒臉上。
“所以,你就殺了他?當著三軍將士的面,讓他身首異處,死無全尸?”
“不殺他,不足以平軍憤?!苯Z氣平靜,“不殺他,不足以立軍威。不殺他,我拿什么去喂飽那幾萬張嗷嗷待哺的嘴?”
王正北突然笑了。
“說得好。江寒啊江寒,你比你那個爹,有種多了?!?/p>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森然。
“可你別忘了,這是老夫的北境!你在這里殺老夫的人,奪老夫的兵,你把老夫,置于何地?”
一股磅礴的殺氣,如山洪般向江寒壓來。
那是真正從尸山血海里磨礪出的煞氣,足以讓心志不堅的人瞬間崩潰。
江寒卻面不改色。
他迎著王正北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從未想過與王帥為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支軍隊,為了這片北境?!?/p>
“京城里的那些大人物,巴不得我們北境軍內(nèi)耗,巴不得我們被蠻族一口吞掉。王威,就是他們埋下的釘子?!?/p>
“我替您拔掉了這顆釘子,也替您擦亮了這把刀?!?/p>
江寒抬起頭,目光灼灼。
“現(xiàn)在,刀已經(jīng)磨好了。王帥,您是想把它插回刀鞘,任其生銹,還是用它,去砍掉一些礙眼的東西?”
大堂內(nèi),再次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