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爭執(zhí)還沒開始,柳青黎就轉(zhuǎn)身甩門而出了,柳南舒在背后疲憊地捂住臉,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這個女兒溝通,明明說出的是肺腑之言,偏偏宛如心肝也一起隨著話語被吐出來了一樣難受。
沖出書房后,柳青黎下意識要回房,腦子里卻響起柳南舒驚雷一般的責(zé)問:“柳青黎,你拿什么保證?”
她硬生生止住腳步,眉頭蹙起,拿什么保證?她什么都拿不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任自己!
朝令夕改,反復(fù)無常,這就是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能怪誰?誰又能擔(dān)責(zé)?
柳青黎不知道該去哪兒了,這是她母親的家,不是她的家,她不知道自己該躲到哪里去好好想想這一切。
眩暈比她想的要提早來,柳青黎的手摸進(jìn)睡衣的兜里,沒找到藥,這才恍然,自己今天一天都沒帶藥。
“你像個沒家的流浪狗一樣?!?/p>
一聲輕笑,在她身側(cè)站定一個人,右側(cè)的丸子頭被人捏住欣賞,那人繼續(xù)說:“是白露的手筆?不適合你,倒適合她。”
柳青黎閉了眼,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腸胃里翻江倒海,一把推開蕭暮雨,跌跌撞撞進(jìn)到衛(wèi)生間嘔吐,手指不正常地發(fā)抖。
蕭暮雨不著急,等她脫力一樣坐到地上,才去拿水杯接了水,遞到柳青黎面前:“漱漱口,別說你蕭姐姐只照顧白露,不照顧你?!?/p>
柳青黎掀起眼皮:“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蕭暮雨很冤枉:“我是姐姐,你們誰有困難,我就幫誰。”
“……那麻煩你離開,我想一個人靜一下?!?/p>
柳青黎無力地閉上眼,抱著自己的膝蓋靠在墻上,太晚了,聽到這些話太晚了。
柳南舒的話不是廢話,也確實是肺腑之言,正因如此,才狠狠刺激到了柳青黎。
但太晚了,如果是一個小時前,還有不傷害任何人的機會,但現(xiàn)在,要她如何面對白露?
連自己也把控不住的心,真的能交給別人嗎?退縮的話,自己對白露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她的頹唐,讓蕭暮雨啞然,好半天才蹲下來,將水杯拿走,免得灑了兩人一身。
“柳姨對你說了重話?要我去幫忙解釋嗎,你也不算師出無名打我?!?/p>
柳青黎搖了搖頭,但嘴唇緊抿,就像木頭一樣鋸不開。
這個固執(zhí)的小妹妹啊……
蕭暮雨指了指柳青黎的手機:“我從柳姨那里聽說,白露去你房間休息了,現(xiàn)在看來你短時間應(yīng)該不會回去,對吧?需要我?guī)湍闳ズ桶茁督淮幌聠???/p>
她這個建議來得適宜,于情于理,柳青黎應(yīng)該回去見白露,但方才柳南舒的話仿佛在兩人之間豎了一道高強,柳青黎不甘卻也茫然,由蕭暮雨去傳話正好。
“告訴白露,早點休息……”
柳青黎的尾音述說著她還有未完成的話,于是蕭暮雨靜靜等待。
“還有,幫我告訴她,我還不能喜歡她?!?/p>
“……什么意思?”蕭暮雨沒想到會聽來這個,她今晚的助攻換來的是這個結(jié)果?
“我還不能喜歡她,”柳青黎重復(fù),“直到我敢說我愛她。”
……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