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清辭的眼神異常坦然,看不出絲毫破綻。
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未達(dá)眼底:“好一個不能多說?!彼D(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拿起筷子,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安排身世可以,但你要記住,若讓本王發(fā)現(xiàn)你有半句謊話,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p>
沈清辭松了口氣,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她知道,剛才那一瞬間,蕭景焓是真的想殺了她。
但事實(shí)證明她也賭對了
“多謝王爺。”
她低聲道,聲音還有些沙啞。
蕭景焓沒再看她,自顧自地吃著飯:“還有第三件事嗎?一并說了吧?!?/p>
沈清辭定了定神,笑得有些諂媚,“沒了。”
兩件事他都要?dú)⒘怂?,還敢再說三四五?
沈清辭還是惜命的。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只有碗筷輕碰的細(xì)微聲響。沈清辭低著頭,小口扒拉著碗里的米飯,剛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仿佛還殘留在喉間,每咽一口都覺得有些發(fā)緊。
蕭景焓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松鼠桂魚,細(xì)細(xì)剔著魚刺。魚肉入口的瞬間,他突然開口,聲音平淡:“你對蘇嬤嬤,還知道多少?”
沈清辭抬眸看他,眼神依舊坦然:“就像我剛才說的,只知道這些?!?/p>
至于她為什么會知道蘇嬤嬤,實(shí)在是前世某人喝酒喝多了之后無意間提起來了,沈清辭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什么身份,不過是想起有這么號人,回府需要一個理由,于是就把這名頭搬出來了。
但她知道,能被蕭景焓醉酒后提到的人,一定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她也只能賭一把。
她不能一直被蕭景焓牽著鼻子走,必須反客為主。不然等到她徹底沒有利用價值的一天,蕭景焓必然會殺她滅口!
蕭景焓挑了挑眉,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但也沒再追問,轉(zhuǎn)而問道:“那你的規(guī)矩和女紅書法,到底是誰教的?總不能是憑空學(xué)會的吧。”
這個問題打了沈清辭一個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隨即避開蕭景焓探究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這是我的私事,與王爺無關(guān)?!?/p>
蕭景焓放下筷子,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如刀,“一個被送去鄉(xiāng)下十年的野丫頭,回來卻比富貴人家小姐還要知書達(dá)理,你說本王能相信你嗎?萬一是敵國細(xì)作,利用本王脫身,那本王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敵國細(xì)作?好大的罪名。
沈清辭被他逼得有些惱火,索性抬眸迎上他的視線:“您不必拿敵國細(xì)作的名頭來嚇我。王爺既然敢用我,必然是查了我的身世,你能這么問,無非是因為你查不到一點(diǎn)錯處。想來當(dāng)日夜里那兩個被我殺了的埋尸人也是您處理的吧,王爺?shù)故呛茉绫汩_始監(jiān)視我了,那請問王爺為何偏偏對我感興趣?”
她心里早已疑竇叢生:自己剛回京城那天,就察覺到被蕭景焓監(jiān)視;她不過是出手救過蕭景焓一次,他就敢讓她去勾引三皇子,足見此人必然是對自己有所圖,覺得自己有利用價值。
可她到底是哪里讓他覺得可以利用了?是她的醫(yī)術(shù),還是她這侯府嫡女的身份,抑或是別的什么?
蕭景焓沒想到她會突然反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一抹玩味的笑。
他知道,沈清辭既然這么問,就意味著她不會再透露半分關(guān)于自己過往的事,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更有趣的是,她眼中的神情變了,如果之前是倔強(qiáng)怕死的掙扎,那么現(xiàn)在就是一種無畏試圖掌控一切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