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宴摔上車門,引擎的轟鳴撕
裂了畫廊外午后的寧靜。
他沒有立刻驅(qū)車離開,只是坐在駕駛座上。
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句“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的余音還在車廂內(nèi)回蕩,那既是說給秦諾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維護(hù),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根植于骨血深處的占有欲。
可笑。
他閉上眼,腦海中一片混亂。
王明德的說辭、秦諾的挑釁、母親那張永遠(yuǎn)看不透的臉,以及洛錦書帶著孩子歸來的身影,所有的一切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他牢牢困在中央。
每一個線索都指向一個巨大的謎團(tuán),而每一個謎團(tuán)的核心,都指向了那個女人洛錦書。
他被耍了。
無論是被母親,還是被洛錦書,亦或是被那個叫秦諾的瘋女人,他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一股暴戾的怒火從胸腔深處燃起,燒得他四肢百骸都在作痛。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任由這些女人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謝時宴拿起手機(jī),指尖在屏幕上重重劃過,找到了那個無比刺眼的號碼。
電話接通得很快,那頭卻是一片死寂。
“希爾頓酒店,大堂咖啡廳?!敝x時宴沒有給她任何開口的機(jī)會,“我給你半個小時?!?/p>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jī)扔在副駕上。
一腳油門,黑色的賓利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咆哮著匯入了車流。
總統(tǒng)套房內(nèi),洛錦書正蹲在地上,將安安的畫筆和玩具一件件收進(jìn)行李箱。
唐旭的表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也徹底鎖死了她留在這里的最后一條退路。
這個她曾經(jīng)以為最安全的港灣,如今卻成了最讓她窒息的地方。
她必須離開。
手機(jī)的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到屏幕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時,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緊接著便是那段不容置喙的命令。
洛錦書握著手機(jī),久久沒有動彈。
她能想象到電話那頭,謝時宴是何等的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