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躺在病床上,經(jīng)過一晚上的修養(yǎng),身體似乎已經(jīng)沒有那么痛了。
此刻她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守在床邊的洛錦書,小聲地問道:“媽媽,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很嚴(yán)重的???”
洛錦書的心猛地一抽,隨即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柔聲說:“沒有,安安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醫(yī)生叔叔剛剛說了,只要乖乖治療一段時間,很快就能夠康復(fù)出院了。”
然而安安雖然年紀(jì)小,卻異常聰明和敏感。
她從大人們凝重的臉色和頻繁的進(jìn)出中,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非常嚴(yán)重的病。
但她很乖巧地沒有再問下去,更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鬧。
可她越是這樣懂事,就越是讓洛錦書和旁邊的許君蘭感到心疼。
如果可以的話,她們兩個都恨不得能代替安安去承受這份痛苦,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卻要讓一個還不到六歲的孩子來獨自承擔(dān)。
她們甚至不敢去回想,就在剛剛為了做脊髓液檢查,那根長長的針扎進(jìn)安安后背時的場景。
孩子疼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發(fā)出的哭聲又細(xì)又弱,像一只受傷的小貓。
那一刻,洛錦書和許君蘭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生生撕裂了。
過了片刻,病房的門被推開,謝時宴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他看向病床上的安安,臉上努力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安安柔軟的頭發(fā)。
安安看到他,臉上也立刻帶上了笑容。
明明身體還很不舒服,但他依舊是帶著那份純真可愛的笑容,看得謝時宴心頭一陣陣地發(fā)疼。
他隨即又看向旁邊的洛錦書,沉聲說:“錦書,你跟我出來一下,有些事情要跟你說?!?/p>
洛錦書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拒絕。
她幫安安掖好被角,然后便跟著謝時宴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有什么事?”洛錦書率先開口,她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顯得沙啞。
謝時宴沒有絲毫猶豫,看著她直接說道:“之前的DNA鑒定都是假的,安安確實是我的孩子?!?/p>
洛錦書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雙眼,皺起眉頭看向?qū)Ψ?,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么?之前的DNA鑒定不是已經(jīng)說了,你不是安安的父親嗎?”
謝時宴搖了搖頭,眼神堅定:“那幾份鑒定報告都是假的,被人做了手腳,我已經(jīng)讓人去處理了?!?/p>
“全部都是假的,我也沒想到下手的人同樣是我二叔,他一直不想讓我知道安安是我的孩子?!?/p>
“我初步懷疑他是打算通過這件事讓你難堪,從而連帶著讓我也受到影響?!?/p>
洛錦書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之前就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事情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而如果DNA鑒定是假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六年前那個混亂的晚上,和自己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人,確實就是謝時宴,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第二個男人。
可是此刻,這個遲來的真相,并不能讓她的心情有絲毫的放松。
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果安安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也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