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碰在了阿舍爾的鬢角邊緣。
這一回,阿舍爾躲不開了。
肉巢占據的山洞不再通風,憋悶潮熱升騰,阿舍爾那一具嬌氣的蟲母體質,也自然而然多了除驚懼之外的其他生理表現(xiàn)。
落在小怪物手指上的冷汗被激動顫抖的經絡觸須吸吮,祂再一次道:“……別怕我?!?/p>
因為模擬器的存檔,阿舍爾可以說自己不怕死亡,但他卻沒辦法堅定地說他不怕始初蟲種——自己的每一次死亡都與之息息相關,比起毫無痛感的死亡,他更在意的是這只怪物本身。
山洞外的兩兄弟察覺到異狀,卻被肉尾擋著無法進來;阿舍爾看到了一小截蟲絲簾上晃動的影子,艱澀道:“我不怕。”
人類精妙的演戲偽裝在于他們可以隱藏自己的情緒,原本能夠被清晰感知到的恐懼如潮水褪去,阿舍爾也在幾個呼吸后,盡可能地放松自己。
小怪物歪了歪頭,執(zhí)著而純粹,“可是,你的手在抖。”
阿舍爾下意識看向自己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的左手,可藏在身后緊握激光槍微顫的右手卻被無處不在的肉尾包裹。
阿舍爾:!
激光槍從濕熱的掌心中脫離,在無法反抗的力道之下,阿舍爾的手掌被一寸一寸平展。
絲滑如綢緞的肉團卷過他的手,伶仃漂亮的腕骨,相互交錯的掌紋線,敏感柔軟的指縫線。
尤其那道放血后疤痕還未完全褪去的凸起位置,被小怪物的血肉摩擦裹挾,似是在描摹著什么。
每一寸,近乎赤裸被擁抱的感覺,讓阿舍爾連心臟都在戰(zhàn)栗。
祂說:“媽媽,它對我沒用了——”
真正的臣服
當怪物以血肉鑄就心臟的那一刻,祂便有了銅墻鐵壁。
人類使用的激光槍械被小怪物毫不在意地扔在一側,祂擋去了青年的一切退路,把活巢袒露在對方眼前,低聲哀求:
“……相信我,媽媽?!?/p>
這是第一次,小怪物知道了有種情緒叫作不被信任。
那顆新生的心臟隱隱有異,祂想到媽媽靠近安撫兩兄弟的模樣,想到媽媽曾將低級蟲卵放在腹側保護的模樣……
可想的再多,都不比祂此刻祈求著母巢靠近自己。
——你瞧,你以為會被祂掙脫的繩套,其實已經被祂死死纏繞幾圈,挽成了死結。
即使現(xiàn)在的祂什么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