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對婆媳歡悅過后,仍覺神清氣爽,步履輕快地回到臨近客棧的錦衣衛(wèi)衙門。
才踏入自己辦公之處,便即刻傳喚負責錦衣衛(wèi)工匠事務的屬官金鑄淵。
陸云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掃向臺下,微微抬了抬下巴,開口道:“金鑄淵,有陣子沒問了,咱錦衣衛(wèi)兄弟們的繡春刀,這段時日可都配置齊全了?”
說話間,他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面前弓腰頷首、一臉謙卑的金鑄淵。
聞言,金鑄淵身形微微一顫,頭埋的更低了,雙手交疊在身前,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與愧疚,囁嚅著回道:“回指揮使大人,現(xiàn)下……還未曾全部配置齊全?!?/p>
說完,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道:“請指揮使責罰!”
陸云輕輕揮了揮手,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語氣平和地說道:“金鑄淵,快些起來,雜家此番喚你前來,可不是為了責怪你們。雜家心里也明白,這繡春刀的鍛造極為花費時間,缺口有大,怎可短時間配齊!”
見陸云并未怪罪,金鑄淵這才松了口氣,腰也慢慢直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情。
他趕忙應道:“多謝指揮使大人寬宏大量,卑職等定當竭盡全力,盡快完成繡春刀的配置工作?!?/p>
心里卻暗自嘀咕,陸公公自從當上指揮使后,官威越發(fā)大了,怪不得能在朝堂上當著陛下和眾位朝廷命官的面送那些主和大臣們那等禮物,看來以后得更加小心伺候著才行。
很顯然,日前陸云與兵部尚書蕭武那場激烈爭鋒的諸多細節(jié),正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云都府的大街小巷傳開了,照這勢頭,傳遍整個大夏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屆時,怕是舉國上下都會曉得,在大夏后宮之中,竟有一位內(nèi)侍,比之堂堂兵部尚書還要更具男兒血性。
面對韃靼國的洶洶來勢,他毫無懼色,奮勇力戰(zhàn),還當眾許下“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臣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豪邁壯語。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當下的陸云,仍坐在這錦衣衛(wèi)衙門之中,為自己即將奔赴的益州平叛之事做謀劃。
陸云微微前傾身子,注視著下方的金鑄淵,緩聲開口道:“金鑄淵,你且聽清了,雜家今日叫你過來,可不是為了催工。你讓那些工匠都停下手中的活計,在衙門等待本指揮使的命令!”
金鑄淵聞言,心中一驚,忙不迭地應道:“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說罷,他弓著腰,倒退著行了幾步,才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陸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瞇起雙眸,喃喃自語道:“此番益州生亂,鬧事者看似不過是些整日埋頭耕地的百姓,可切莫小瞧了,若是稍有差池,那些個一直處于觀望、搖擺不定的大臣,定會一股腦地倒向主和派。真到了那步田地,局勢可就如脫韁野馬,徹底失控,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大大不妙??!”
“看樣子必須得造出一些守城的利器了!”
陸云坐在椅子上,埋頭思索著,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腦海中不斷翻涌著各種器械的圖紙與構造。
良久,他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急忙前往后院儲存材料的房間。
推開門,入目的是堆積如山的木材、琳瑯滿目的金屬零件以及五花八門的各類工具。
陸云走進去,挽起衣袖徑直拿起一塊質(zhì)地絕佳的鐵木,輕輕摩挲著那細膩的材質(zhì)紋理。
略作思忖后,陸云憑借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的記憶,抄起一支炭筆,在一塊平整的木板上筆走龍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