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爭(zhēng)吵正酣,聲浪如潮。
陳志清緩步出列,拱手一禮,語聲平和:
“陛下,諸位?!?/p>
“陸云擅動(dòng)糧價(jià),于法有據(jù),于情難平,此言不虛?!?/p>
“但——臣斗膽請(qǐng)問一句?!?/p>
他微微抬眸,目光沉定,落在群臣之間。
“益州之亂,是始于一紙命令,還是早已積怨如山?”
“是因?yàn)榧Z價(jià)漲了,還是因?yàn)榘傩赵缫奄I不起一口米?”
他語氣極緩,卻壓得滿殿漸靜。
“諸位皆言‘陸云逼反’,可若無千萬人餓腹于地,區(qū)區(qū)一百五十文,又怎能掀得起益州烽煙?”
他目光輕轉(zhuǎn),掃過蕭武等人,語氣仍舊從容:
“陸云之責(zé),可議?!?/p>
“但若將益州亂象,一口咬死于一人頭上,未免……太急,也太巧?!?/p>
殿中安靜,幾位老臣神情微變。
陳志清不緊不慢,拂袖道:
“臣不替陸云開脫,只請(qǐng)陛下明察。”
“此時(shí)功過未定,朝堂尚未問清,若就此定罪斥責(zé)——”
他頓了頓,語聲微沉:
“恐怕,寒的是全權(quán)忠臣之心?!?/p>
陳志清話音一落,全殿沉寂。
然而下一刻,蕭武再度邁前一步,冷哼出聲:
“丞相說得冠冕堂皇,可終究避不過一樁——”
“陸云擅動(dòng)政權(quán),致民起暴亂,州府失守,這——就是亂臣之行!”
“若今日不治,來日誰還把圣旨當(dāng)回事?!”
他雙目如電,重聲而斥:“朝廷若容得下他,那百姓還信誰?!”
陳志清不怒,反笑,抬眼望他:
“蕭尚書說得激昂,臣聽了心寒?!?/p>
“陸云一紙命下,糧價(jià)雖高,卻不過一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