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自房梁垂下的木色竹簾,烏木沉香的香氣繚繞在鼻間,令人身心舒悅。忽然,從遠(yuǎn)處傳來十分有規(guī)律地篤、篤、篤聲,指引著她掀開了一側(cè)的竹簾,循聲尋去。
腳下是望不到頭兩邊懸掛著大紅色燈籠的古風(fēng)長廊,她每走一步,就會亮起一邊的一只燈籠。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敲擊木魚的聲音停下,長廊的燈籠也都亮了。僅一瞬,濃霧抹去了一切。
溫莞宜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沉重的疲倦感壓得她無力挪動分毫,尚未清醒的腦袋只一個字:累。
還有那個夢,太奇怪了。她自重生以來,做過的每一個夢,沒一個是讓她在夢中感到身心舒悅的,也沒一個是讓她在醒來后覺得這般累的。
累得她渾身沒勁,那感覺就像是靈魂離體似的。
溫莞宜緩了一陣,才撐著床坐起,背靠著床頭板,側(cè)頭去看床頭柜上的鬧鐘。
剛好下午四點(diǎn)。
一縷細(xì)細(xì)的陽光從微開的窗簾縫隙照在深紅色的地板上。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挪下床,光著腳走過去,拉開一側(cè)的窗簾,閉上眼睛,面迎著溫和的陽光。
就這么站了會,她走回床邊,穿上拖鞋,出了房間。
四下靜得令溫莞宜頓感不安。平常的這個點(diǎn),可以聽到廚師在廚房磨刀切菜的聲音。她扶著客衛(wèi)的門框,深深地吸口氣,才往客廳走去。
果不其然,蘇越澤就坐在沙發(fā)上,微低著頭盯著手里的手機(jī)。她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不見鄧譯和阿虎,餐廳跟廚房也沒有人。
她咽下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你回,回來了?!?/p>
“醒了。”蘇越澤抬頭看她,語氣柔和,眸色卻冷如寒霜。
溫莞宜頓覺頭皮發(fā)麻,同時,又摸不清狀況。
“過來!”
她快步走過去,停在他面前,垂下眼簾,沒敢直視他的眼睛。
蘇越澤如冰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打量著,“溫莞宜,你這張臉確實(shí)夠本讓四個男生為了你不顧前程的動起拳頭來,尤其是首當(dāng)其沖叫宋西揚(yáng)的那位?!?/p>
溫莞宜渾身一震,腦中同一時間一一閃過宋西揚(yáng),沈如許,白霄,謝洺舟他們四人的面龐。。。。
“據(jù)我所知,但凡是打架斗毆,情節(jié)嚴(yán)重的都得開除學(xué)籍。也就是說,他們四個以及那三個口無遮攔都得。。。。。?!?/p>
溫莞宜一聽慌了也急了,猛地抬起眼眸,看向蘇越澤,“什,什么?”
“溫莞宜,他們四個,你是都緊張,還是只--”蘇越澤說到這故意頓了下,而后緩緩地說道:“還是只緊張那個叫宋西揚(yáng)的?”音落的一瞬,他捕抓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面色霎沉,話鋒突轉(zhuǎn),“你喜歡他,或是你倆早就廝混在一起了。你之所以抵死不從,無非就是想為他守身如玉!”
溫莞宜聞言立刻否認(rèn),“我不喜歡他!我們也沒有廝--沒有在一起!”
“這么說,是他一廂情愿喜歡著你,惦記著你。既然如此,那他這學(xué)籍非開不可了?!?/p>
溫莞宜撲通一聲跪下,挪過去,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右胳膊,仰面看著他,苦苦哀求,“蘇越澤,我,我可以處理,我可以讓他死心,我可以讓他不再對我心存念想。”
“你說的,是你本就該做的。”蘇越澤伸手撫摸著她的側(cè)臉,深邃的眼眸滲出了隱忍許久的情欲,“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想等了。”
溫莞宜渾身一顫,面色死白。
“溫莞宜,你要知道,我不單單能開除他的學(xué)籍,”說著,他的手沿著她的頸側(cè)往后摸去,握住她的后脖,微俯下身,輕咬了口她的耳垂,聲音低啞,“我還能讓他無學(xué)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