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幻想力量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陸離的視野里,瘦高個混混那張獰笑的臉、那縷飄搖的淡黃火苗、砸過來的拳頭……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扭曲。然后,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只因?yàn)榭謶趾蛻嵟浪肋o、指甲刺破掌心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向前揮出。
不是揮向任何人,而是揮向了那縷火苗前方的“空間”。
在他的掌心前方,空氣……不,是空間本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蕩漾開一圈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絕對黑暗的漣漪。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沒有任何能量爆發(fā)的征兆。
那縷淡黃色的、微弱卻真實(shí)的火苗,在接觸到那圈黑暗漣漪的剎那——
湮滅!
不是熄滅,不是被打散,而是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橡皮擦,從“存在”這個概念上,徹底地、干干凈凈地抹除掉了!沒有留下一點(diǎn)火星,一絲青煙,甚至一點(diǎn)溫度殘留。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瘦高個混混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變成了極致的茫然和驚駭。他維持著伸出的手指姿勢,指尖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點(diǎn)被高溫燎過的焦黑痕跡證明剛才確實(shí)有火存在過。他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砸向陸離的拳頭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另外兩個混混,包括為首的紅毛,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詭異消失的火苗,又看向陸離那只平平無奇、還在微微顫抖的手。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遠(yuǎn)處街道模糊的車流聲和陸離自己粗重如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
發(fā)生了什么?
陸離的大腦一片空白,比看到十秒幻景時更加空白。巨大的脫力感如同潮水般襲來,讓他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精神像是被瞬間抽空,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刺痛。掌心剛才被指甲刺破的地方,傳來一陣異樣的灼痛感,仿佛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從傷口鉆了進(jìn)去,又或者是血液被瞬間凍結(jié)蒸發(fā)了一部分。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又看向?qū)γ嫒齻€混混臉上見鬼般的表情。剛才那圈絕對黑暗的漣漪……那憑空抹除火焰的詭異現(xiàn)象……是自己干的?用那只手?
否定……幻想……抹除……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讓他心臟狂跳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
奇特的幻想力量
剛才那瞬間的黑暗,那絕對的湮滅感,是如此的真實(shí),如此的……令人心悸。那不是幻想,不是特效。那是某種……更冰冷、更本質(zh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