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在賤人身邊、時不時給人拿酒杯挺煩的,但和之前對方故意讓她站著曬太陽相比,伊蓮已經(jīng)知足了。也許是知道她聽不懂德語,西奧多和其他人說話時完全沒避開她,甚至?xí)r不時用戲謔的目光瞥她一眼。
真是無聊。伊蓮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因為早上四點半起床,她本來準(zhǔn)備晚上早點睡覺,結(jié)果下午西奧多問她“晚上想不想喝酒”,在她果斷回答“不想”后,對方笑得很是開心:“那可太好了,等雞尾酒會結(jié)束,你再休息吧。”
在五米外的烤肉串、煙熏三文魚卷、炸蝦等等食物的刺激下,一個小時前她抽空吃的那個三明治早就在胃里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她思考要不要裝昏倒的時候,西奧多總算“大發(fā)慈悲”,主動接過她手里的酒杯:“想吃什么去吃吧。”
伊蓮有種對方在投喂寵物的錯覺,但心xiong寬廣、主要是餓的前xiong貼后背的她懶得跟此人計較,西奧多的話音剛落,她便一路飄向食物區(qū)。
果然,聞起來很香的食物吃起來更香。伊蓮干脆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好好享受她一個人的晚宴。剛吃完一碟壽司的伊蓮起身準(zhǔn)備再去拿一份巧克力慕斯作為晚餐的收尾時,隔壁正在小聲討論的兩人、手里拿著的紙質(zhì)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份手稿不是十八世紀(jì)的哦?!?/p>
身后突然傳來的聲音把這倆人嚇了一跳,他們回頭一看,是一個穿著侍者裝扮的女孩,那女孩沒留意他倆的表情,指著圖片上方的文字:
“這段拉丁文,‘huanitas
et
passio
sunt
via
satis’——‘人性與同理是通向救贖之道’,用詞并不符合當(dāng)時宗教文獻(xiàn)的風(fēng)格。十八世紀(jì)的神學(xué)家通常以信仰與恩典為救贖之本,而強(qiáng)調(diào)‘人性’與‘共情’更常見于十九世紀(jì)后期的新教倫理學(xué)寫作?!?/p>
酒會接近尾聲時,西奧多心情很不錯。他也說不清,是與合作伙伴洽談順利讓他更高興,還是伊蓮真的老老實實、沒有做小動作讓他更安心。只是當(dāng)他走到角落,看到正在對其他倆人說“這個也不像是真品”的伊蓮時,那份好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他從背后一把拽起正坐在沙發(fā)上的伊蓮,低聲喝問:“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
“真是我們的幸運,能在今日見到您身邊這位才華橫溢的女士?!鄙蚤L者起身微笑著與西奧多寒暄,“有她這樣的助手,相信西奧多先生您在‘vault’上的收獲必定不凡。”
西奧多瞥了眼垂頭不說話的伊蓮,恢復(fù)平日的笑容,和那倆人寒暄了幾句,隨后陰沉著臉,一直到把伊蓮拉回房間才開口:“你跟他們說了什么?”
伏低做小、忍氣吞聲整整兩天的伊蓮此刻有些忍不下去了,她不滿的抬頭看向西奧多:“他們給我看了一本相冊,我覺得有幾件東西不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