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沒有回答,一雙眼很是平靜地看著林侯爺。
就見林侯爺眼神閃爍著,嘴硬道,“那,那就是太傅的章印,如何能有假?”
喬念低頭一笑,苦澀蔓延來開,“可邱予說,那章印蓋歪了,林侯爺與太傅同朝為官多年,不可能瞧不出來?!?/p>
這話,若是旁人說的,也就罷了。
偏偏,是邱予說的。
那個(gè)不學(xué)無術(shù),混賬無賴的邱予!
林侯爺心頭一僵,終是無從抵賴,只道,“是又如何?你今日也該瞧見了,太傅是有多護(hù)短!這些年,邱予正是有太傅護(hù)著,才敢如此猖狂!他連邱予這樣的敗類都能護(hù)著,日后你嫁入太傅府,定然也能被他護(hù)著!那可是太傅!有他庇佑,你往后的日子還用愁嗎?”
他根本不覺得,他有錯(cuò)。
就如當(dāng)初林夫人將她介紹給明王,林燁將她往蕭何的床上送一樣。
他們,都不覺得自己有錯(cuò)。
他們,打著為她著想的幌子,欺負(fù)了她一次又一次。
喬念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差點(diǎn)就垮了下來。
只好在,她深吸了一口氣后,便又笑了開來。
看向林侯爺?shù)难凵窭?,染著輕蔑,“那,收到拜帖的若是林鳶,林侯爺會(huì)讓她去嗎?”
聽到這話,林侯爺只覺得呼吸都是一滯,那微張的雙唇之下,到底是一個(gè)字都沒說出來。
反倒是林燁染著怒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鳶兒說事?你與鳶兒如何能一樣?”
鳶兒溫柔,善良,聽話,懂事,可她呢?
只是這后半句話,林燁還沒來得及說,便被喬念打斷了。
“我與她確實(shí)不一樣?!眴棠罹従徴f著,一雙眸子從林侯爺與林夫人的臉上掃過,笑容依舊苦澀,“我不是你們親生的?!?/p>
林夫人猛地深吸一口氣,心中的酸澀逼得眼淚不住地往下來,“不是這樣的,念念……”
喬念卻已是聽不下去了,她站起身來,沖著林侯爺與林夫人行了一禮,“十五年的養(yǎng)育之恩,喬念銘記于心,但這三年來的苦楚,也算是還清了從前的罪孽。還望林侯爺與林夫人能寫下斷親文書,放我一條生路?!?/p>
說罷,喬念竟是對著二人跪了下來,緩緩磕下一個(gè)響頭。
林侯爺?shù)纱罅搜劬?,不可置信地看著喬念?/p>
她說,他們養(yǎng)她的從前是罪孽。
她說,求他們放她一條生路……
她這是,當(dāng)真不要認(rèn)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