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一間茶樓的雅間內(nèi),靜謐得只聽得見炭火嗶剝的輕響。
蘇輕語素手纖纖,為對面的男人斟上一杯新茶。
“公子,都安排好了?!?/p>
“我們通源商號里最會哭鬧的那個管事,已經(jīng)混在人群最前面,只等一個信號?!?/p>
李玄端起茶杯,卻不喝。
他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溫?zé)岬谋冢抗饴湓谶h(yuǎn)處那片人群。
“柳石林現(xiàn)在是一頭困獸?!?/p>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向京城的大皇子求援?!?/p>
“只要大皇子一句話,漕運(yùn)衙門也好,江南總督也罷,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蘇輕語眼神微動:“公子的意思是?”
“所以,不能給他這個時間?!?/p>
李玄放下茶杯,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在大皇子的信使趕到之前,柳家必須徹底消失?!?/p>
他抬眼,看向蘇輕語。
“動手吧?!?/p>
沒有多余的廢話,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詞。
就這么兩個字,輕飄飄的,卻比千鈞還要重。
蘇輕語心領(lǐng)神會,起身走到窗邊。
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將窗戶的支架,從左側(cè)換到了右側(cè)。
一個極其微小,絕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動作。
樓下,人群洶涌。
一個穿著半舊布衫,看起來老實(shí)巴交的中年男人正擠在最前面,脖子上青筋畢露,跟著眾人一起嘶喊。
正是通源商號那位最擅長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劉管事。
他看似在全神貫注地咒罵柳家。
眼角的余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街角那座茶樓二樓的窗戶。
當(dāng)看到窗戶支架變動的那一刻,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信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