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打開。”歲歲領(lǐng)著知蟬聽雨站在頂樓偏角的一處房門前,那門被一把銅鎖緊緊閉合著,卻隱隱散發(fā)出一股子腐味。
老鴇見實(shí)在阻攔不住,只能硬著頭皮開了鎖。
門剛打開,那股子腐味撲面而來,險(xiǎn)些給歲歲嗆得倒下去。
聽雨皺著眉連忙用帕子擋在歲歲口鼻處,小聲道:“你們這是人死在里面了嗎?”
老鴇干笑著賠著小心:“回姑娘的話,這晨起還,還有氣兒的?!?/p>
歲歲接過帕子捂著自己口鼻,眉頭皺緊大跨步走了進(jìn)去。
離內(nèi)間的床榻越近,味道也越重。
直到歲歲親眼見到一個(gè)人仿佛沒了氣息地躺在床榻邊,手腕上皮肉外翻,雖然不再流血,卻也肉眼可見的在腐爛。
那人身上的白衣已經(jīng)被陳舊的血跡染得斑駁發(fā)黑,歲歲再靠近一步,就察覺到腳下的黏膩,揮趕不去的蠅蟲,好似隨時(shí)在等待那人徹底爛掉。
“還看什么?!去找大夫??!”歲歲瞪著眼呵斥道。
“啊,這,這……這順王殿下特意著人吩咐,不許給他……否則就要了奴的狗命……”老鴇都要哭了,都是貴人,她哪里敢得罪任意一個(gè)。
“順王要怪罪,直接讓他來找本王,本王保你不死?!睔q歲壓沉了聲音道。
老鴇得了令,立即就叫了手下人去找大夫。
“知蟬,你去看著他們,把玉郎君身邊兒那個(gè)也一并放出來?!睔q歲道。
知蟬得了吩咐后行了禮,緊趕著就和老鴇出去找人了。
“殿下,這屋里太臟了,咱們還是去外頭吧。”聽雨道。
“無事,這地方他也待不了了。”歲歲說著直接走到床榻邊,看著那人瘦的幾乎脫相的蒼白面容,就連唇色都隱隱發(fā)青,不仔細(xì)分辨,都看不出那人xiong膛還有微弱起伏。
微涼的天氣,身上并無鋪蓋,他額頭上卻還冒著汗。
冒著汗,應(yīng)該是還沒死。歲歲心里想著,彎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也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燒成個(gè)傻子??偛荒苤魏昧?,以后也只會(huì)流口水吧?歲歲嘆了口氣,用自己涼涼的手背去貼他的額頭,許是舒服了一點(diǎn),玉郎君似乎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折騰,就到了天擦黑歲歲才回了府邸。
沉握瑜早就守在了府門前等著她了,見她終于回來,才是放下心來道:“你著人回來告知要晚歸,卻未說是為了何事,怪叫人操心的。”
歲歲笑著挽住他的胳膊道:“沒告訴你,就是一點(diǎn)小事,沒什么的?!?/p>
沉握瑜低頭看著歲歲有些心虛閃躲的眼神,又嗅到她身上一股血腥味,蹙眉問道:“你受傷了?”
“沒,是別人的?!睔q歲想起下午那老大夫去給玉郎君剔除腐肉時(shí)的場(chǎng)景,即便在當(dāng)場(chǎng)她就吐了,只現(xiàn)在回憶起來,她還是忍不住又想吐。
“怎么了?生病了?”沉握瑜急問。
“沒沒沒,你別著急,我回去再與你說?!睔q歲想著這事兒還是不能瞞著沉握瑜,以免自己藏著掖著,反倒容易叫他傷心誤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