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著如金龍一般駛向京城方向的火槍軍,忽然嘆道:“不知何時,孤也能親自統(tǒng)率如此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馳騁在山河、疆場。
有時候孤忍不住都在想,孤這個太子,還比不過一個臣子得父皇信任。
就比如賈璉,他比孤還小許多,但是父皇卻能放心將這些兵馬交到他手中。換做孤的話,只怕……”
說著,太子自嘲的一笑,卻也不確定他笑的究竟是什么。
旁邊的心腹及幕僚們都不大敢接話,還是其大伴覥著臉笑道:“爺又說笑了,鎮(zhèn)遠侯再得陛下重用,也不過是個外臣而已,爺可是陛下的皇長子。
陛下若是不信任爺?shù)脑?,又怎么會冊立爺為儲君呢……?/p>
老太監(jiān)的話出口,旁人這才個個附和。
“正是,陛下還是很信重殿下的。就比如此番國殯,很多人提前都在猜測,陛下會讓殿下還是允王留京城監(jiān)國,結(jié)果陛下還不是毫不猶豫的讓殿下行使監(jiān)國之權(quán)!”
自田地清畝事件之后,太子就一直遭到寧康帝冷落。與之相反,三皇子卻屢屢得到器重。
這種不正常的現(xiàn)象,自然令許多有心人揣測不已。適逢太妃薨逝,圣駕離京,按制需留一位王爺或者皇子留京監(jiān)國。
皇子中,自然也就太子和三皇子有資格。
很多人就等著看寧康帝讓誰監(jiān)國,以期借此揣摩寧康帝內(nèi)心的想法。結(jié)果,出乎人的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太子保住了本就該他的監(jiān)國之權(quán),這自然令一眾太子黨暗暗松了一口氣,覺得太子圣心未失。
然而太子本人,似乎并不這么認為。
“監(jiān)國?明面上是孤留京監(jiān)國,實際上,自父皇離京之日起,所有軍國大事,仍舊是父皇圣心獨裁。
便連京內(nèi)京外的奏疏,父皇都是命人三日一批,送到皇陵請父皇御批的。
所謂監(jiān)國,不過是坐在皇宮無所事事罷了,又算得什么監(jiān)國?
若不然,孤又怎么會連賈璉調(diào)兵離營訓練這樣的事都不知道……”
大魏的軍隊,只有兵部和皇帝才有資格調(diào)動,除此之外,便是一軍主官,也不能私自將大批人馬帶出營地。
賈璉自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因此他是提前申報請示了的。
若是太子正常監(jiān)國,這等小事,自然該他親自批準,他也不會不知道。
而且,他心里還有一些別的想法。
他感覺到寧康帝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漠,此番讓他留京,莫非是嫌惡他到一定地步,連給祖母太妃送殯的資格都給他剝奪了?
畢竟是血親祖母病逝,他這個長孫給她老人家守孝送靈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
沒見三皇子一點沒和他爭這個所謂的監(jiān)國之權(quán),屁顛屁顛的跟著寧康帝送殯去了嗎?
幕僚們隱隱知道太子有些心病,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勸慰。畢竟太子方才所說的話,他們一時都還沒有想到好的解釋,也就只能默默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