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聽到二夫人口吻中對大夫人的擔(dān)心,心中倒是有些佩服她們之間的情義。
摟了摟二夫人的嬌軀,賈璉嘆道:“你放心吧。有你們的太太在京,琴丫頭不會受委屈的?!?/p>
“我們太太的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把琴丫頭托給她照管我自然不擔(dān)心。我擔(dān)心的是,琴丫頭的婚事。
唉,原本我此番進京,也是想要相看相看那梅家的大公子的。
只是沒想到那梅家如此輕視我薛家。在我進京之后,我們太太就給那梅家去信,想要讓梅家太太帶著兒子過府來,雙方相看相看。
誰料那梅家不是以國喪不方便,就是以他們家老太太身子有恙為由,百般推托不至。
想來姐姐猜的不錯,那梅家果然有悔親之心。
我一氣之下原本想要帶著琴兒丫頭回南京去的。只是那小丫頭十分舍不得在這邊結(jié)識的小姐妹,況且我們太太也說,倘若那梅家見到琴兒的模樣人品,定會回心轉(zhuǎn)意,我這才答應(yīng)把她留下來。
哼,若是那梅家當(dāng)真回心轉(zhuǎn)意,以禮相待便罷。若不然,我想請侯爺多看著些琴丫頭,別讓她受委屈?!?/p>
二夫人的話讓賈璉心頭微動。
梅家欲圖悔親這事,賈璉自然早就知道。他還特意留心過,大概明白梅家的心思。
梅家與薛家定親,是在薛家尚算興旺的時候。那個時候,薛家大老爺和二老爺都還在,薛家的生意,也沒有出現(xiàn)多大的問題。
誰曾想時移世易,薛家兩個頂梁柱,都先后斷了。
家族基業(yè),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而那梅家,三代人中出了兩個翰林,自是極清貴的人家。
原本與薛家聯(lián)姻,也算是各取所需。
但是在薛家急劇沒落,前途渺茫之后,梅家肯定就感覺到吃虧了。
更何況,在這幾年間,梅家大公子還嶄露頭角,考取了秀才功名!
這顯見是個他們梅家的種子選手啊,將來說不定梅家可以靠他,來個四代三翰林的美名。
在這樣的情況,他們怎么甘心,讓自家種子選手,娶一個沒落皇商之女?更別說,這沒落皇商,還出了個薛蟠這樣的人物……
賈璉還知道,那梅家大公子自立事之后,就在太子殿下身邊服侍。
要知道,朝中清貴人家的子弟,多數(shù)都是跟著素有賢名和才名的三皇子混的。
太子殿下身邊清貴子弟少,那梅家大公子,自然顯得珍貴些。人梅家大公子,自然也自傲自負(fù)些。
諸多原因計較下來,連賈璉都覺得,梅家想要悔親,是情有可原的。
他們又不敢直接毀約,所以就選擇這么拖著,想必是想要等到把兩家的耐心都耗盡,到時候再便宜行事。
賈璉忽然摸著二夫人的臉蛋,認(rèn)真的問道:“若是那梅家執(zhí)意悔親,你待如何?”
“他們敢!這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婚事,有文書為證,豈容反悔?!?/p>
“我當(dāng)然知道。若是你們執(zhí)意將琴兒嫁進梅家,有我在,料他們不敢反悔。
我只是想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就忍心,看琴丫頭嫁到他們家受委屈,遭受白眼?”
二夫人的神色陡然復(fù)雜下來。
賈璉說的沒錯。想當(dāng)年她進薛家,也是不受薛家待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