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說這話時,心里愈發(fā)無力。
“你明知道,從小到大,我身邊只有你一個人,甚至連一個朋友,都不曾有過。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圈子,你還要把我身邊的人,一一趕走嗎?”
陸庭深沉默半晌,說:“我一直在你身邊,沒離開過?!?/p>
“你是沒有?!彼淅涞溃澳憔褪窍肟次?,孤零零一個人,最后可憐兮兮地求著你,看我笑話?!?/p>
說完,許輕衣掛了電話。
沈野那邊,她聯(lián)系了沈母,確認(rèn)沈野人是安全的之后,便也沒再聯(lián)系過沈野。
說沒有埋怨,一定是假。
許輕衣最討厭的,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動的,不知所起的,被人這么丟下。
她不是不能接受離別,但卻討厭極了,這種被扔下的感覺。
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一個私生女,這輩子,也就是這種命了。她永遠(yuǎn),也不可能成為任何人心中的第一順位。
肖笑推開辦公室門時,正好就看見,許輕衣在抹眼淚。
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光是看著,肖笑都覺得心疼。
她趕緊小跑過去,輕輕把人抱住。
人在特別難過的時候,找到可以依靠時,都很容易徹底破防。
許輕衣也是。
肖笑的懷抱,小小的,不夠?qū)掗煟墒菂s很溫暖,只是這樣抱著,許輕衣就有種,找到支柱的感覺。
眼淚流盡后,她從她懷里抬起頭,突然認(rèn)真地看著她,問:“你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嗎,笑笑?!?/p>
肖笑怔了下。
許輕衣迅速低下頭,說:“我隨便問的,你別當(dāng)真。”
肖笑一瞬間的猶豫,讓她想起,曾經(jīng)上學(xué)時,有過一個短暫的朋友。
當(dāng)時,她也是像這樣,敏感地問對方:能不能當(dāng)一輩子的好朋友。
大概是,她眼里的那種渴求,和對孤獨(dú)的害怕,嚇到了對方。那位朋友之后,便有意無意地和她拉開距離。
許輕衣也是后知后覺才明白,原來友情這東西,是最不需要諾言的,很多朋友,都會在歲月走散。
“我會的?!?/p>
頭頂,突然響起肖笑清澈的,篤定的回答。
許輕衣一怔,旋即笑著搖了搖頭:“笑笑,不用因?yàn)橄氚参课?,就給我這樣的回答。這種問題,是我越界了?!?/p>
肖笑再度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