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可能對你來說,我不招惹許欣桐,她就不會來找我麻煩??墒菑囊婚_始,我就從來沒有招惹過她,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沒有任何緣由地來對我做盡那些羞辱到極致的事!如果我真的后退一步,她不僅不會安分,還會蹬鼻子上臉,會騎到我頭上把我狠狠地踩在腳下!等那時候,我就是想保護我的朋友,也來不及了!”
陸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神色依舊冷靜理智:“那你現(xiàn)在,找到砍斷你朋友手指的那個人了嗎?”
她一頓,眼里驟然浮起化不開的寒意,冷冰冰地問:
“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件事情,你朋友已經(jīng)報了警,可是到現(xiàn)在都過去了多久,連個結果都沒有,你還不明白是為什么嗎?”
他聲音沉重,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肅然。
“以許家的勢力,是壓不下這種事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季知書插手了。他不想讓人查到的事,哪怕你真的查出來,別說是一根手指頭,他有一萬種方式讓你永遠開不了口?!?/p>
“真相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被權勢和輿論操控的,他們可以抓住你朋友曾經(jīng)犯過的極小錯誤,再無限放大,到最后所有的言論就會演變成,你朋友是活該遇上這種事。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嗎?”
他一字一句,都像細碎堅硬的小石塊,如雨滴般密密麻麻地砸在她心上。
窒息般的沉默蔓延。
“我考上律師,開律師事務所,不是為了給這些人低頭的。就因為這件事誰都不愿意去做,所以我也要因為別人的不愿意,而不去做嗎?”
她清透聲音砸進空氣中。
陸峋神色一頓,沉眸望著她。
“您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能見到的黑暗、殘忍、血腥比我多,所以我理解您說的這些話。但不代表,我就要放棄自己的原則。哪怕受傷的人不是婷婷,只是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的委托人,我也會把這件事查到底。”
她清冷的面龐,紅唇淺勾,笑意卻不及眼底。
不等他說話,便提步轉(zhuǎn)身離開。
背影決絕。
陸峋佇立在原地,望著她消失在夜幕里的身影,眸色復雜,面容深沉。
“你現(xiàn)在知道,我當初為什么堅持要查許欣桐了嗎?”
冰涼的男聲在背后響起。
陸庭深從夜色里走出來,視線同樣落在許輕衣離開的方向。
“她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勸得動?!?/p>
他神色風輕云淡。
對他們的談話到如此僵局的地步,并不意外。
在她那兒,永遠沒人能成為例外。
哪怕她說過,她以前那么的喜歡他。
他也從不曾成為過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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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衣沒立刻回家。
她給韓婷婷打了個電話過去,一接通,就開門見山地說:“你生病的事,陸庭深跟我說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要來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