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無情的話語落下,她痛苦地蹲下身,緊緊地抱住自己。
陸庭深冷眼看著她,眼里沒有半點同情。
“許欣桐,你傷害過的人,永遠不會因為你失憶了,就可以當做傷害沒有發(fā)生過。許輕衣現(xiàn)在沒有對你做什么,甚至讓你待在她身邊,也是因為現(xiàn)在的你,跟以前確實截然不同。她總是容易心軟,所以不愿意把對以前的你的仇恨,遷怒給現(xiàn)在的你。”
“你也見過韓婷婷了,當初你指使人砍了她的手指,就是故意傷害,她為此抑郁過一段時間,自己喜歡的人也為了給她報仇而進了局子。可你仍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老實說,她對你的態(tài)度,我并不認為有什么錯?!?/p>
他說話時,很平靜,也沒有指責她的意味。
可一字一句砸下來,卻猶如千萬根細針,密密麻麻地刺在她心上。
陸庭深一字一句說完,漆黑視線從她頭頂收回。
許欣桐仍蹲在地上,埋著頭。
男人的黑色皮鞋抬起,走遠,她聲音不高不低地響起:“如果我站出來,為以前的自己贖罪。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會不會多那么一點點,哪怕只是一粒沙的大小?!?/p>
“不會?!?/p>
他想也沒想的否定了她的話。
腳步停下,他低眸看著她,神色諱莫如深。
“許欣桐,你最不該喜歡的人,就是我?!?/p>
她怔住,猛地抬起頭,眼淚積聚在眼眶,強忍著沒有落下,“為什么,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輕衣,可是為什么連我喜歡你的權(quán)利,都要剝奪?!?/p>
陸庭深一言不發(fā)。
什么也沒再說,轉(zhuǎn)身離開。
許欣桐獨自留在原地,她看著他決絕到?jīng)]有一絲留戀的背影,分明知道他不會回頭看她一眼,可還是認真地,定定地望著他遠去,直到他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她眼底的迷茫,在他遠去的過程中,一點點消散。
騰升而起的微弱光芒,閃爍著一種誓要遠去,絕不回頭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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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衣在醫(yī)院住了不到一周,便出院了。
出院當天,陸峋來接她,辦完出院手續(xù),上車時,他看似不經(jīng)意道,“先去你家,收拾行李?”
她微怔,旋即反應過來他言下之意。
眉眼浮起狡黠的笑意,“我還沒同意,要搬過來。”
他眉梢微揚,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伸到副駕,拉住她左手,緊緊握住,“是誰之前自己提著行李箱來我家門口,結(jié)果睡完人就跑的?”
她手指輕撓他手心,“那又是誰把我趕出來的?”
他唇角淡勾,淺淡的弧度噙著深切的笑意。